她抵抗的動作頓住了,眼眶裏散出熱潮來,""沒什麼不好的。不過就是……很多人都在我耳邊,不斷的提醒我,你不過是在利用我。""
""那你怎麼看?""
""我的看法重要嗎?""她訕笑,從他胸口上抬起頭來看他,""你在樓下的話,已經很好的驗證了大家說的一切。況且……""
""你都已經要去美國了,從此,我們……彼此不相幹……""
他眼神更暗,像灰塵布滿眼眶,找不到一絲絲光亮。
好一個……彼此不相幹……
""既然如此,過去的事,我們就讓它們隨風消逝就好,何必再去在乎真真假假,不是嗎?""
他笑,唇角和語氣裏全是苦澀,""玉荀,你真灑脫……""
他就做不到。可是……
""可是,我很欣慰。""
這樣,至少在沒有他的日子,她也能讓自己好好的。
這樣,就好……
如果,這輩子他再睜不開眼,在另一個世界,他也不用那麼擔心。
她自然不知道他心裏如此百轉千回,隻知道他那句"欣慰"讓她難受得不能自已。
她的不糾纏,她的不死纏爛打,讓他欣慰……
可不是?幹脆,不給他添麻煩,他是該覺得欣慰的!
""那麼,現在你能放開我了嗎?""顧玉荀冷眼看他,聲音更冷了些,""既然我可以這樣灑脫,那也希望董總您也灑脫一點。""
說罷,不給他反應,就用力掰開了他的指甲。
董夜白也沒有再纏下去,鬆了手,讓她走了。
門,"砰"一聲重重關上了。隔著厚重的門板,他能聽到她難受的嗚咽聲,在安靜的夜裏,聽起來像一隻受傷小獸的悲鳴。
他眼裏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久久的,看著那扇門,不曾閉上眼。
翌日。
一大早。顧玉荀在臥室的洗手間裏幹嘔。
她不敢發出聲音來,一張臉慘白,連眼淚都嘔了出來。
連孕吐也是隨著心情而來的嗎?就在昨天,她都沒有這樣誇張。
查看了下褲子,沒有血跡,心裏才鬆口氣,去母親臥室裏吃了孕酮,這才出來。
大廳裏,沒有他的蹤影,電視已經關了。
他還在睡著吧?
不受控製,顧玉荀推開玉寒臥室的門看過去。
裏麵,竟然空空如也。
心,一下子也像是被什麼抽空了一樣。她懵在那兒,腦海裏有短暫的空白。
而後……
洶湧而來的是傷感。
他,已經走了嗎?
就這樣去了美國。
悄無聲息的離開,就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眼淚,突然越流越多,她就像個傻瓜一樣呆站在門口,任眼淚一顆顆砸在地板上。
懷孕後,連情緒都敏感得不受控製。
""為什麼站在這兒哭?""
突然,一道聲音從後響起。緊接著,腰上一暖,一雙長臂從後將她擁住。
她一震,驚愕的轉過臉來看他,""你沒走?""
""以為我走了,所以哭了?""她頰上的淚,讓他心疼。
抬手給她擦眼淚,動作充滿柔情。
她說不出話,也無法反駁他的話,因為他的溫柔,更是哭得慘兮兮。
董夜白歎氣。
這樣的她,叫他如何放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