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彥兄這就要隱居了?”周惠奇怪的望向楊遵彥。
據他所知,曆史上楊遵彥的確隱居過一陣,也因而躲過了恒農楊家的滅門之災。可是,據史書上的記載,他棄官隱居的時間,是在明年爾朱榮率軍入京、京師人心惶惶的時候,如今怎麼提前了大半年?
周惠的這番疑惑,楊遵彥自然不會明白。他以為,對方是在奇怪,自己為何隱居得如此之早,在十八歲上就放棄了仕途。然而,這其自然是由緣故的,但是他並不準備解釋。因為他在內心深處認為,像周惠這樣一心仕進的寒門子弟,恐怕是無法理解他們。
所以,楊遵彥輕輕岔開了話題:“剛才見周兄率領著四五百士卒,可是要前往京師參與歲末大儺?”
“這不是主要原因,”周惠搖了搖頭,“參與儺祭,並不需要我親自前往,由郡尉甚至幢主領軍都行。可我卻聽到消息說,有位故友忽遭不測,想其長輩必定心灰意冷,哀哀欲絕,因而要回京師拜祭慰問一番,這才順便率軍前去。”
“可是廷尉司直楊紓麼?”一旁的邢邵沉吟著問道。
“正是。”周惠點了點頭。
邢邵立刻向楊遵彥望了一眼。楊遵彥略一思索,決定把內幕告訴周惠:“其實,楊司直的事情,乃是有人在其挾私報複……”
“是城陽王元徽吧!我早就料到了,”周惠歎了口氣,“當日把責任推給他,以圖息事寧人,是楊廷尉和我的主張。元徽既然報複我,又怎麼會放過楊廷尉?因此我離京赴任之前,就提醒過楊廷尉要小心從事,以免遭到元徽的挾私報複,卻沒想到元徽卻……唉!”
“原來周兄都明白,”楊遵彥說道,心裏對他倒有了幾分惺惺相惜,“既然這樣,周兄為何還要戀棧不去?當日被天子外放此郡,為何不直接辭官?我聽說,周兄任廷尉監閑職時,頗為悠然自樂,如楊元慎之清高曠達,也願意和周兄交接。由此可見,周兄不失為脫俗之士,何苦在這汙濁不堪、時有險阻的朝堂上廝混?”
“無他,想做些實事而已,”周惠思索著說道,“當日被遣外放,無疑是對我的貶謫,其更有元徽的某些報複後招。可當時這陽城郡內人心混亂,極易再生事端,確實需要人來安撫,我沒有理由推辭。再者,此郡荒地頗多,朝廷曾有意在郡安置河南府流民,這件事情我也可以一並擔下,上替天子和朝廷分憂,下替桑梓和鄉鄰造福。”
說到這裏,周惠望向兩人,臉上明顯的透露著惋惜:“如今時局混亂,人心不古,子才兄、遵彥兄都是明眼之人,自然不難看出,因此才寧願隱遁山林。我對此表示理解,卻沒有辦法認同。畢竟,該做的事總得有人去做,由亂而治不能完全指望老天。朝堂上有見識、有才德的人本來就沒有多少,如果都像兩位這樣隱遁山林,時局怎麼可能有所改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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