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陳叔喊了聲站在門口的人。
正是童徹。
看見祁溫,他倒沒有訝異,朝她點頭微笑後,徑直走到她旁邊。
更準確來說,他是因為陳叔在這才走過來。
他懷裏抱著一隻貓,被毛呈銀白色,其間嵌著黑色斑紋,身體比例比三月苗條許多,是個相貌極佳的小家夥。隻是,他的精神似乎不太好。
“小徹怎麼來了?”陳叔問他。
童徹叫了聲陳叔,“頭盔這幾天時不時打噴嚏、咳嗽,精神也差。”說罷,他將那隻小家夥放到另外一張診床上。
“好,我看看。”陳叔說。
五秒之間,祁溫所處位置已在他們的身後三四步距離。童徹恰巧站在陳叔的對麵,她堪堪能看見他小半邊的臉。
她往旁邊挪了一個腳步。
這是下意識的動作。
可下一秒,仍躺在診床上的三月以為祁溫是要離開,綿長地叫了一聲。
頃刻間,室內三人前後望向三月,而後將目光轉移到祁溫身上。
就在氣氛將近凝滯的時候,三月又朝著祁溫“喵”了聲,前爪微微往前伸展,眼睛直視著她。
祁溫雖沒敢往童徹那邊看,卻已經感覺到他們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至少持續了兩三秒。
她咬住下唇,腳步往三月的方向挪去,喉嚨裏艱難地發出一個字:“乖。”
字音還未收住,眼前忽地壓下一道陰影。沒等她抬頭看是誰,一隻白淨修長的手出現在她的視線裏,握住三月粗短的前爪,輕輕揉搓。
“你剛剛怎麼了?”童徹抬眼問祁溫。
“啊?”祁溫不明。
“他剛在叫你。”童徹語氣肯定。
祁溫總不會說她往旁邊挪位隻是想看見他,哪知道三月會突然喊她。於是,她溫溫吞吞地回答他:“……沒怎麼。”
童徹看向她,莫名地想起來三月天的一個夜晚。外麵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於他素未謀麵的女生卻是有些無措。讓他印象尤其深刻的是,她雖帶著緊張,但也掩藏著些許歡喜。
即使童徹不知道她的緊張和歡喜從何而來。
而現下,她好像和第一次見麵時一樣,可又像是有什麼地方不同。
明明他們已經成為了朋友。兩個人已經有幾個月沒見過麵,雖然到後來,他們聯係的次數屈指可數,但他總覺著有細微的地方已然改變。
比如,祁溫沒有主動和他說過一句話。再比如,她總低著頭,像是不願與他對視。
思忖良久,童徹喚了祁溫的名字。
祁溫心底猛地一顫,險些抬頭。她隻是悶悶地“嗯”了一聲。
等了幾秒,童徹見祁溫仍然沒有抬頭看他的態勢,試著緩下語氣,說,“和人說話時要抬頭看他。”
祁溫:“”
與內心的自己做了一番掙紮,她慢慢抬起頭,終於看見他漆黑的瞳孔裏自己小小的縮影,夾帶著點碎的白色光點。
心裏又是一下震蕩。
童徹先是嘴唇微啟,可未發出一個音節,又抿住唇。他籲了口氣,稍稍眯起眼,“我認為朋友之間有點矛盾也屬正常,這個可以磨合,實在相處不來的另算。可我想了下,還是沒找到我們之間的矛盾點是什麼。
“所以,你可以說出我的錯誤在哪,不應該單方麵冷淡另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