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槿安撫似的朝她笑笑,“沒事的。”
旋即她又對著染墨和揚筆兩個貼身宮女道,“去太醫院喚個太醫來,我可能動胎氣了。”
染墨:???
揚筆:!!!
兩人急忙動了起來,一個將顧槿扶到內殿歇下,一個急匆匆叫人去太醫院,顧槿肚子抽抽的疼,她臉上卻帶著溫和的笑,還能安慰兩個慌了手腳的婢女,“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染墨擦了擦眼淚,用力點頭,“嗯!娘娘沒事的!”
太醫很快趕來,顧槿伸出手腕叫他號脈,太醫眉頭微皺,“娘娘身體本就比常人弱些,更應該修身養性,切忌情緒波動過大,臣給娘娘開一副安胎藥,先吃上三日。”
“麻煩太醫了。”顧槿眉眼彎彎,叫揚筆送太醫出去,隨後看著站在床邊不讚同地看著她的季呈鉞笑道,“怎麼了阿鉞?”
“是因為父親嗎?”季呈鉞說,“他已經如此折辱阿娘了,還要怎麼樣!”
顧槿:“放肆!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小小少年眼眶通紅,倒叫顧槿軟了心腸,“不是阿娘非要凶你,阿鉞,你父親他如今是天子。”
季呈鉞聲音裏帶著哭腔,“阿娘、阿娘受了委屈,兒都知道,阿娘!”
顧槿抱住了哭成一團的大兒子,“阿娘沒事,阿娘不會永遠這樣的,阿鉞,咱們須得忍耐,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她不想季呈鉞重複上一世悲慘的生活,當太子的季呈鉞不快樂,重來一世,顧槿不求季呈鉞建功立業,她的孩子她知道,季呈鉞是個心軟的小少年,她隻想讓季呈鉞安安穩穩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像上一世的淮南王。
上一世季呈鉞是皇後膝下唯一的嫡子,名正言順,這個太子他若是不做,來日等待他的就是新帝的猜忌。
這一世,顧槿不是皇後,季呈鉞不是嫡子,想來他們應當會有一個更好的結果。
紫宸殿。
季則平被氣回來,趙端海想開口勸兩句,被季則平一個眼神堵了回去。
“聖人,趙相求見。”
季則平此時正在氣頭上,趙相進來也沒給什麼好臉色,趙大人隻覺得戰戰兢兢,心想廣陵王當真是天生的帝王,這般威視果然是天潢貴胄。
“什麼事。”
“聖人容稟。”趙相不慌不忙地從懷裏掏出奏折,趙端海接過去遞到聖人手邊,略略掃了一眼,便聽趙相道,“來年與突厥互市是先帝在時定下的,當日隻商議出大概,現下六部集思廣益,寫出了具體章程,請聖人細看。”
季則平點了點頭,又問了趙相幾個問題,隨後道,“這章程寫的不錯,不知是誰的手筆?”
趙相滿臉驕傲,“正是臣的學生,戶部侍郎蒲鴻博。”
“不錯。”季則平道,“此事便由他負責。”
趙相:“臣替學生多謝聖人隆恩。”
趙相走時時辰已經不早,季則平卻沒急著用膳,而是坐在案前批改小山似的奏折。
他心裏還是有氣,想起顧槿與他疏遠的情景便渾身不舒服,心裏悶悶地堵了口氣。
年輕的帝王坐在案前翻了兩本奏折,突然將手裏的奏折摔在地上,“整日除了問安就是問安,偌大一個朝堂便沒有辦實事的?”
趙端海瞟了一眼無辜的請安折子,心下腹誹,卻不敢說話。
季則平摔了奏折還不解氣,撩起眼皮對趙端海說,“朕記得私庫裏有枚海棠簪子,她喜歡這個,你給她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