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倒在他懷裏，默默流淚。李天輝追問了幾次，見她始終不肯開口，於是輕輕拍著她的背，摩挲著她冰冷的胳膊，心裏充滿了憐惜和感傷。
許久，他聽見她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嗤一聲笑了，胡亂摸了摸她的頭發，笑說：“看你，偶爾多愁善感裝一回淑女，肚子都不給你長臉。”
不出所料，這句笑話引得莫南顧不上傷心，揚手打了他一拳。李天輝趁勢抓住她的手，笑說：“餓了吧？哥哥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麼，鮑魚還是龍蝦？”
莫南摸著眼淚說：“吹！哪一個你請得起？”
“小看哥哥不是？樓底下素鮑魚二十五塊錢一盤，麻辣小龍蝦一塊一個，哪一樣哥哥買不起？”他拍了拍褲兜，做出一副牛哄哄的模樣，“咱不差錢！”
莫南破涕為笑，輕輕拍了他一下：“你就裝吧！”
李天輝拽著她，搖搖晃晃向家裏走去。他雖然不問，她卻如鯁在喉，快到樓下時終於拉住他，低聲說：“先別回去。”
李天輝似乎早有預料，跟著就說：“去天橋底下吧，那邊安靜，能好好說會兒話。”
她點點頭正要往那邊走，他卻又跑開，不多會兒回來，手裏拿著一袋熱氣騰騰的灌湯包子，笑說：“吃吧，我可不想聽你的肚子抗議。”
李天輝的溫柔讓她慢慢丟下了戒備和緊張，一五一十的，她把在家裏的遭遇全都告訴了他。李天輝笑了，柔聲說：“我當是什麼大事呢，你也太多心了！總不能讓小北在出租房裏養孩子吧？咱倆不著急，房子早晚會買到的。”
她有些疑惑地望著他：“你不生氣？要是我爸媽肯給咱們添點，房子不是好辦些嗎？”
“我怎麼會生氣呢，”李天輝笑嗬嗬地說，“你別太難為你爸媽了，他們挺不容易的，一年統共那麼點收入，一分一分攢下來的，還不知道夠不夠小北用呢。再說房子這事，本來就該我操心的，我們家幫不上忙我就夠慚愧了，你要是再跟家裏伸手，我以後還真不好意思上你們家了。”
莫南知道他說這話有一大半是想安慰自己，鬆一口氣的同時越發覺得愧對這個好男人。依在他懷裏低聲說：“以後我再也不亂花錢買衣服了，咱們努力攢，肯定能買套好房子。”
李天輝摩挲著她的頭發說：“雖然咱們南瓜穿什麼都好看，但也不能不打扮呀。聽話，該怎麼著還怎麼著，別為了一套房子弄的自己難受。隻要咱倆在一起好好的，什麼都有了。”
莫南的眼淚忍不住又掉下來了，抽泣著說：“一天沒有房子我一天放不下心，怎麼能好呢？”
“傻瓜，咱倆在哪裏，哪裏就是咱們的家，有什麼不放心的？”
“不行，隻要沒房，我始終沒有家的感覺。”
李天輝遲疑了一下，笑說：“看來你是不會答應在租的房子裏結婚了？”
莫南沒注意他的猶豫，搖著頭說：“租的房子又髒又破，怎麼能結婚？”
李天輝笑了笑，自己低著頭出了一會兒神，拍拍她說：“吃飯去吧，晚上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呢。”
她順從地跟著他回去，遠遠看見頂樓的一星燈火，心裏卻不由自主打起了退堂鼓，看來嚴誌他們也在家，又將是一個擁擠、沒有私人空間的夜晚。偷眼看李天輝，他低著頭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是在為剛聽到的消息沮喪。
莫南深吸一口氣，買房，一定要早點買到房！買一套價廉物美的好房子，逃出這個該死的小破屋，跟李天輝好好過二人世界，也讓老娘看看，就算她偏心至極，我一樣能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