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嬡星(2 / 3)

“好吧。”範德薩深吸了一口氣,朝雪莉問道:“請你告訴我們,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會在這裏,你的父親和考夫曼呢?考夫曼就是跟你來的那位醫生。還有阿蕾莎和samael教的事情。”

“是的,我會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你們。”雪莉的目光從兩人臉上一一掃過,操著沒有起伏的聲調娓娓道來,“事情開始於大約十五年前,samael教的一位老女巫策劃了一個儀式,讓自己誕生了一位身懷samael之力的女嬰,那個女嬰就是阿蕾莎,可是那個儀式並沒有完全成功,阿蕾莎隻有一半的samael之力。老女巫想要獲得這股力量,於是對阿蕾莎百般勸誘,甚至通過各種手段在精神上折磨她,可惜阿蕾莎十分堅強善良,拒絕了她。為此,老女巫將自己的女兒阿蕾莎處以火刑,這場大火燒毀了半個寂靜嶺。”

雪莉直勾勾盯著範德薩道:“老女巫有一個幫凶,他的名字叫考夫曼,是鎮上的醫生。”

範德薩頓時倒退幾步,宛如被難以想象的對手擊中要害一般,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不可能!”他說。

這樣的反駁蒼白而無力,範德薩想例舉考夫曼在寂靜嶺外的善行義舉,以及鄰人朋友們對他的評價,可是當他和雪莉宛如深潭一般的眼睛對上時,卻完全失去了這個念頭和全身的氣力。他雖然自認是個不成氣候的中年人,但對於判斷對方言辭真假上還是十分有自信,而這種直覺或經驗恰好是給他的致命一擊。

既然雪莉沒有說謊,那麼就是自己被蒙騙了。範德薩想起和考夫曼稱兄道弟的日子,他們一起做了許多事,有令人懊悔的,開心的,惆悵的,所有這些都化成他們情誼的紐帶。為此他千裏迢迢,不辭勞苦來到寂靜嶺,即便遇到了各種詭異的危險,但仍舊想要幫助自己唯一的兄弟或為他複仇。可是如今偽裝被撕開,看來就像一場小醜們自導自演的冷笑話。

自己交往了二十多年的好兄弟,考夫曼,竟然是個邪教的膾子手。

範德薩在這一瞬間感到從自己體內有某種東西跑了出去,像雲煙一般消失在黑暗中,那是什麼?他的腦袋變成了漿糊,他想,那是自己二十多年的生命和信念。

薩拉看著無力靠在牆壁上的偵探,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從理論上,她知道這個男人經受了多大的打擊,可是實際上,她一點也不了解這打擊的力道究竟有多大,她沒有經曆過,也不想去經曆。

無法體會沉重,安慰便會變得廉價,因此薩拉緘默不語。

雪莉也沒有安慰,她就像個木偶,隻是自顧自地,用那平板而寧靜的陳述句敘說著寂靜嶺裏發生的過往。

“他們給阿蕾莎下了詛咒,讓她永遠處於瀕死的重度燒傷狀態,然後將她囚禁在醫院的地下室裏,他們期望可以用這種肉體折磨的方法讓阿蕾莎不堪重負,交出samael之力,可是他們依舊失敗了。七年後,百般無奈的老女巫和考夫曼再度進行了儀式,讓帶有另一半samael之力的女嬰降生。那個女嬰就是我,我的名字叫雪莉,是我最愛的父親起的,他在寂靜嶺郊外的公路旁拾到被好心人偷出的我,並我撫養長大。”

“那位好心人是誰?她怎麼又能力將你帶出來?是阿蕾莎告訴你這些事情的嗎?”薩拉連珠炮般問道。

“好心人是在醫院地下室照顧阿蕾莎的護士小姐,她叫麗薩,她既美麗又善良,可惜有個悲慘的命運。”明明是極富感慨的言辭,但是雪莉的語氣裏卻絲毫沒有流露出惋憐和傷感,薩拉的心髒卻因此緊抽起來,她感到無可抑製的悲傷從這寧靜而黑暗的世界裏流淌出來。

“又過了七年,老女巫察覺到了雪莉和阿蕾莎的共鳴。”雪莉並沒有用“我”這個第一人稱,“她施法讓她和她的養父哈利、女警西比爾拉入寂靜嶺——一個和現實的小鎮沒什麼區別,隻是充滿濃霧和怪物的無人世界,當然,考夫曼也一起,因為他們一開始就商量好,要平分samael之力。老女巫和考夫曼成功了,他們將阿蕾莎和雪莉合體,喚醒了samael,可是samael被雪莉的養父哈利打敗,老女巫和考夫曼也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哈利和西比爾帶著阿蕾莎死去前利用最後的力量生下來的純潔靈魂逃出寂靜嶺,然而samael的魔法陣已經完成,殘餘的samael之力存留在整個鎮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