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微弱而冰冷的光芒充塞在整個空間裏,薩拉和範德薩異口同聲舒了一口氣。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範德薩自言自語,心有餘悸地重新打量這個房間,然後拾起兩人的手電,走到大門前,將門把手用力一擰。
門鎖發出哢噠一聲,輕易就被他打開了。
“不清楚,總之得救了。”薩拉一瘸一拐地走上來,路過那三個怪物出來的單間時,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那裏。女人怔了怔,裏麵一團漆黑,但她總覺得有什麼在裏麵躲著,耳中似乎傳來什麼聲音。
“這該死的廁所!肯定是她搞的鬼。”範德薩看著無恙的走廊罵道,這片寧靜的黑暗讓他稍微安下心來,但是關鍵的問題並沒有解決,他們沒有找到那位身穿黑色禱衣的女孩。
他突然聽見薩拉輕快地噓了一聲,示意他安靜下來。
範德薩轉向身後,發現女人正麵朝單間,小心翼翼地向那裏走去。他記起那是三角頭怪物出現的地方,不由得緊張起來。他將一支手電揣進衣兜裏,另一支咬在嘴裏,然後麻利地給心愛的左輪上滿子彈。
薩拉側耳聆聽,似乎有女孩在哭泣,這讓她看到一線曙光,仿佛對方就躲在那個單間裏。
範德薩趕到她身邊,用手電朝那個單間照去,黑暗消退後的景象讓兩人都感到失望,因為那裏什麼也沒有。薩拉覺得有些喪氣,也有些驚疑,她之前的確聽到了哭泣聲,雖然此時已經徹底安靜下來,可是她並不認為自己之前產生了幻聽。
女人不死心地走到單間門前,試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是這裏仍舊什麼也沒有。她遺憾地扶住門把,想要將它關上,這樣一來,就等於給之前的噩夢畫上一個休止符吧。
可是當薩拉的手接觸到單間門把手的時候,一副景象衝進她的腦海裏——學生、老師、清潔員、圍觀、嘲笑、施暴、絕望、憎恨——被害者僅僅是個未滿十二歲的女孩,她衣衫不整,視野裏的一切都在晃動,譏諷和叫喊像風暴一樣將她的世界吞沒。
“那是阿蕾莎。”耳邊突兀響起的童音將薩拉從瘋狂的幻象中拉了出來,女人像是被擊中了一記重拳般倒退幾步,上氣不接下氣。
披肩散發,身穿黑色禱衣的女孩就站在薩拉對麵,那間本該一無所有的單間裏,甚至連範德薩都沒看清她到底是如何出現的——他被薩拉怪異的變化吸去了大部分注意力,隻見到女人得了羊癲瘋般全身抽搐,然後跌出門外。
見到女孩的出現,範德薩同樣感到吃驚,可是當他正準備舉起槍時,他忽然意識到一個事實:現在出現在兩人麵前的女孩跟之前在墓地裏碰到,以及將他們引誘來此地的女孩截然不同。那並不是外貌產生了什麼變化,完全是眼神和語氣,以及動作姿勢所表現出來的氣質,帶給人不同的感觀。
她們並不是同一個人,至少是不同的兩個靈魂。
“雪莉?”薩拉說出範德薩心中的名字,她喘過氣來,打量麵前的女孩——她緩步踱出來,像一個安靜優雅的精靈,女孩的眼神沉靜,蒼白的肌膚讓她顯得有些瘦弱。和她在幻象裏見到的阿蕾莎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阿蕾莎留著短發,而雪莉則長發披肩。
“你看到的,是阿蕾莎的過去。”雪莉直勾勾看向薩拉道,“請你們解放她。”
“慢著,慢著,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範德薩率先發問道。
還沒等雪莉回答,薩拉就接到了秋棲想的心靈傳訊,她已經在遊樂園找到了伊姆——盡管還不能確定是真的他。
而且——
“你們的同伴殺死了阿蕾莎的samael之影,所以你們僥幸活了下來。”雪莉平靜地陳述秋棲想帶給薩拉的信息。
範德薩看向薩拉,薩拉點點頭。
“是喬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