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YRAUG
ASSAULT
RIFLE(Steryr
AUG)
奧地利軍方采用的來複槍。這種槍的彈匣位於握把後方,是一種被稱為牛犢式的來複槍,槍炳等多種部件都使用塑料,外觀頗具未來感。
這種槍的一個顯著特征是——不需要使用特殊工具就可以輕鬆拆卸槍管及內部組件。
1章
“故鄉的學園生活,以及……”
漫長的鈴聲響起,宣告悠長而散漫的課程結束。
學生們紛紛起立,弄得椅子和桌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他們在行禮時彎腰的角度也是千奇百怪。如果連形式都不像樣子的話,就說明根本沒有用心。現在看來,這隻是曾經重視規矩禮儀的時代所殘留下來的習慣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
即使是早已失去意義的禮節,人們也還在繼續維持著。這個國家的所有人都在無意識間表現出對這種早已湮滅的禮節的溫柔一麵。
課程結束,在學生中間,放學後的解放感一下子變得活躍起來。教師仿佛也迫於這種解放感的壓力,靜靜地走下講台。學生們一邊將教科書塞進書包,一邊或沉默或談笑地想象著到明早前的自由時間。
今天如昨天,昨日似去年,學校中的日常情景絕對不會發生任何改變。因為這裏並不存在對此構成威脅的事物,所以任何人都顯得很溫柔。
沒有人對生活感到焦慮不安,沒有人對他人感到畏懼膽怯。人們每天都過著安逸的生活,理所當然地欣然接受過去,完全不會考慮奪走一切的時刻也許不久就會到來。即使經過了長時間的放蕩生活,故鄉仍舊像一位慈母一般,帶著不變的柔情和溫暖,張開懷抱迎接著她的孩子。
我一邊靜靜地沉浸在感慨之中,一邊和大家一起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突然,我察覺到有人正從自己身後接近。此刻,隻有神經還保持這種毫無必要的敏銳。
(又是早苗嗎……)
她恐怕還想像往常那樣猛擊我的後背來嚇唬我吧。從屏息靜氣、等待時機,到用書包猛擊,這段時間已經成為我最近難以忘懷的回憶。
“玲二!你怎麼站著睡著了!”
伴隨著一個水嫩的聲音,一個學生書包砸在我的背上。我像往常一樣,老老實實地裝出一副被嚇了一跳的樣子。
“你又在發呆。怎麼了?剛才在和空中的電波對話嗎?”
一名少女正用一副愣愣的表情觀察著我的臉,正是久保田早苗。在班上,她也是十分引人注目的一個女生,說好聽點兒叫活潑,說不好聽就是吵鬧。眼睛後麵的雙瞳流露出一種少年般的天真無邪,每次做出這種舉動時,她看上去一點兒都不感到害怕,臉上反倒充滿了惡作劇成功的喜悅。
“不要再嚇我了,真是的……萬一心髒被嚇得停止跳動可怎麼辦啊。”
我知道這樣說根本沒有,但這也是一種社交辭令。我毫不猶豫地說著。
然而,實際上,我對她的這種舉動並非十分討厭。
“到那時,我會為你做心髒按摩的,一直很想試一次呢。”
如今,每天都是這個樣子。雖然每次配合她搞惡作劇的我也有責任,但背後有人注視著自己的感覺要比想象中的好。而且,這種惡作劇並不讓我感到厭煩。就連這種不值一提的惡作劇,都令我產生一種錯覺,仿佛自己真的正作為一介學生而度過安穩的日常生活。
早已忘記的回憶。
早已消失並放棄的東西。
雖然僅僅是表麵上的感覺,但早苗讓我覺得自己仿佛已經找回了那些失去的東西。
“其實我想找你談談。”
“又是英語歌詞嗎?”
早苗是西洋音樂發燒友,對於歌詞的意思和音調之間的細微差別,她總是會產生疑問。歸國子女這個身份,對我來說,是在表現出不通人情世故或做出離奇古怪的舉止時的一個很方便的借口,但對於早苗來說,隻能被認為是個外表漂亮的辭典的替代品。
“今天不是關於歌詞的事,而且對你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所以表情看起來高興點兒嘛。”
“……先讓我聽聽是什麼事吧。”
“你先到屋頂上來。”
早苗是一個典型的愛管閑事的人,所以,她要說的事對我來說是否是“好事”,我在很大程度上持懷疑態度。可是,如果拒絕和他她去屋頂的話,肯定會遭受到成倍的漫罵斥責。
(看來老實地聽她的話才是上策……)
我一邊考慮著,一邊慢吞吞地和早苗一起向屋頂走去。
在這個時候,漸漸帶有春天溫暖氣息的陽光已經變弱。校舍屋頂上的風還是頗冷的。我還以為屋頂上不會有人呢,卻沒想到早已有個人捷足先登了。她任由自己的黑色長發隨風飄動,目光正望向圍牆外麵的天空,臉上的表情令人覺得充滿思慮。
(她是……)
我雖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確實見過她,而且不止一次兩次,我們曾經多次打過招呼。她就是隔壁班裏的……名字叫做……
“美緒!”
聽到早苗的招呼,那名少女仿佛猛然驚醒般地渾身一震,轉過身來。
“啊,早苗……我還是……”
“啊,聽不見,聽不見。我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拜拜。”
早苗演戲似地大笑起來,然後以逃命般的速度消失在升降口裏。最終,屋頂上隻剩下我們兩個人處於尷尬的氣氛中。看來早苗將我叫到這裏來並非有什麼要事,而這個女生好象也不是找早苗有事,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你應該是……”
為了打破眼前的沉默,我開口說道:
“艾倫的朋友藤原,對吧?”
“我叫藤枝。”
她慌忙對我的話加以糾正,然後卻又閉口不語,仿佛因自己剛才的慌張而感到害羞。
“……我叫藤枝美緒。”
對了。在隔壁班裏上學的“雙胞胎妹妹”艾倫曾經為我介紹過,說這個女生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和早苗也認識啊?”
“是的……我一年級的時候和她同班。”
“原來如此。”
這名少女看起來十分溫順老實,與早苗正好相反。同那個爆竹般的女孩在一起,她肯定也吃過不少苦頭。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嗯,我其實有件事情想問你……”
她說話時盡力遮掩自己的用意,視線與我相交後馬上便會移開,看起來異常狼狽。雖然我們也算認識,但不管怎麼說,她隻不過是“妹妹”的朋友而已。我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麵對麵地交談過。我沒想到自己會被這樣的人特意叫到這種地方來,還說有事情要詢問……
“你是不是要和我商量艾倫的事?”
我暫時能夠想到的隻有這個。
關於妹妹……吾妻艾倫的言談舉止。她可能也開始感到疑惑了吧。希望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
“不,不是的。”
我的不安被對方幹脆地否定了。
“我想問的……是關於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
“是的……”
我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心中卻感到一陣緊張。
(難道她知道我的秘密?)
“你……現在有喜歡的人了嗎?”
對於從她口中說出的這句話,我一瞬間失去了判斷。片刻之後,我的緊張便靜靜地消除了。
“不過,我……我這樣的女孩不行吧?”
美緒已經低下頭去,她眼望著地麵,輕聲說道。刻意壓製的聲音毫無抑揚頓挫,仿佛馬上就要哭了出來似的。在弄清狀況的一瞬間,我的臉上也許流露出了緊張的神情,恐怕是被她看見了。
通常來說,普通的男學生在遇到這種事情時肯定會感到異常欣喜。然而,對於我這種隱藏身份、過著蟄伏生活的人來說,沒有比這種事情更危險的了。他人對自己的關注超出了感興趣的程度,這種事情……
兩人間的沉默變得比剛才更我沉重,重重地壓在我們的肩上。如果我接受的話,自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我能夠若無其事地拒絕她嗎?
如果她是那種不願輕易放棄的人怎麼辦?如果她繼續死纏爛打怎麼辦?
“美緒?”
一個第三者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我和這個聲音的主人很熟,但我沒想到會在這裏聽見她的聲音。
“怎麼了?你怎麼在這種地方?”
艾倫歪著腦袋,擺出一副隻有完全不理解現場情況的人才會做出的樣子,但其中並無惡意。
“還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呢……哥哥,你找美緒有什麼事嗎?”
“不……啊啊。”
艾倫與我同為Inferno的殺手。自從逃離Inferno來到日本,已經過去9個月了。半年前,我們以倉學園學生的身份開始了蟄居生活。我們在學校拌作雙胞胎,但是……艾倫的變化總是令我瞠目結舌。雖然身在Inferno時並沒有裝扮成女學生的經驗,但她的演技卻異常出色。無論怎麼看,她都是一個非常適合水手服的女高中生。
“……倒是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在找美緒。我突然想吃金古屋的華夫餅,就想和美緒一起去。美緒,你和我一起去嗎?”
“我…………今天就算了,還有一點兒事。”
說完,美緒便匆匆忙忙地走到了升降口處。一陣風掠過屋頂,仿佛要吹走殘留在這裏的沉悶空氣。
“真令人為難啊。”
簡直就像切換了開關一樣,艾倫收起了臉上虛偽的笑容,低聲說道。
2年B班,吾妻艾倫。D班的吾妻玲二的雙胞胎妹妹。如今的艾倫每天都要作為倉學園的學生度過,這就是她的身份。
“……你都看到了?”
“你沒注意到嗎?真是遲鈍啊,玲二。”
“在這裏不需要一整天都保持神經敏銳的。”
我的確是有些遲鈍了。作為倉學園的學生,我已經度過了半年的蟄伏生活。現在即使站在窗邊,我也不會去擔心是否有狙擊手在瞄準。每次置身暗處,我也不會先去探察是否有殺氣。因為這裏是日本。
——自從逃離美國,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2年了。9個月前,我們通過陸路從墨西哥前往秘魯,然後經由大洋州前往菲律賓。在一個偶然的機遇下,我們認識了一名華僑。通過他的引薦,我們潛入了日本。在那名華僑的幫助下,我們成功地隱藏起自己的真實身份。雖然花了一大筆錢,但也正因如此,我們的偽裝身份才可以稱得上是銅牆鐵壁,絕對不會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