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才朦朦亮,陽光如一層薄紗似的,朦朦朧朧。
幾乎看不到什麼人跡,四處安靜極了。
除了那牆角邊躺著的一個滿身濕淋,瑟瑟發抖的女人外。
距離她幾步之外是一個穿著破褂子和長褲的男青年,青年叫尚景琛,和村裏那些狗蛋,春花,諸如此類的名字相比來看。
顯得十分的清新俊逸。
一看便是出自於文化人之口,可惜再為與眾不同的名字也已經許久沒有被人叫過。
因為村裏人,都叫他地主家的狗崽子。
尚家是黑五類家庭。
尚景琛原本是地主家的小少爺,可他生得不是好時候,他剛兩三歲的時候父母和祖父接連被□□致死,隻留下一個年長他幾歲卻有著智力障礙的大哥和一個時常病病歪歪的奶奶。
小小年紀的他不僅要承擔起一個家庭的重擔,更要麵臨無窮無盡的肆意折辱。
誰讓他家,是人人都能吐上一口唾沫的壞分子呢?
尚景琛看了一眼躺在牆角邊的那個女人,沒有半分猶豫的提著處理幹淨的野雞轉身離去。
這人他有所耳聞,作風不太好,和知青所裏的許多男知青都不清不楚的,他原本沒打算救她,隻是一瞬間想起聽到的關於這人出手大方的傳聞後。
這才大發善心的救了對方一命。
他得趕著去上工,前幾日村長從公社回來傳達了一個上級指令,要把各村的荒地改善成為良田大搞農業生產。
眼下正是秋收的季節,
一部分人搶收糧食,
一部分人就被劃歸到了改善良田的工程中。
這種需要花費大力氣的工作,準有他尚景琛。
知青所那些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知青們,被村長安排了較為輕鬆一些的搶收糧食工作,這會兒正躺在牆角下的房靜玥原本是被安排到廣場上曬糧食的工作,可是她自小嬌生慣養的這種活計她是做不來的,便使了票子和食堂打雜的阿姨對調了一下工作。
尚景琛每日上工前會進山一趟,挖些野菜弄些野味兒。
他成分不好,每日裏幹著最累人的活,劃到的工分卻不多,家裏的口糧很緊張。
不得不私下裏想些辦法。
進山的時候遠遠的瞧著這人和知青所的一個男知青一副拉拉扯扯的,他遠遠的瞧了一眼,兩人行走的方向是下河口的位置。
也是趕巧了,他昨日下的套子緊了一些,落入陷阱裏的野雞被夾死過去,這才拐道打算去河道邊處理一下野物。
卻不想,還沒靠近的時候就聽到了有人落水的動靜。
房靜玥腦袋昏昏沉沉的,眼皮沉得似有千斤重,那一身的寒意讓她無意識的哆嗦起來,無色的一雙唇瓣微不可查的吐出一個“冷”字。
隱在暗處的一個人影,等到徹底不見了狗崽子的身影後,這才不急不緩的走了出來。
剛走了幾步,就聽到了那聲猶如蚊呐的一聲低吟。
來人並未靠近,而是在幾步之外定住腳步,斜眼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房靜玥後,眸光在那張嬌豔俏麗的容顏上麵停留許久。
眼底劃過的一道讓人無法分辨的神色,讓人有些費解。
視線下移,房靜玥那身在鄉野不多見的掐腰布拉吉,因為濕透的原因,這會兒正嚴實無縫的貼合在本就凹凸有致的身體上。
惹火的身材被勾勒得更加的完美絕倫。
突來的“咯吱”一聲,不知是老鼠咬東西的動靜,還是上下牙磨來磨去的聲音。
好冷!
房靜玥的思緒處於一種渙散的狀況裏,像是被人扛在肩頭一樣,顛來顛去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一道重重的關門聲響了起來後,她的神智這才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雙眸一睜,入目之處陌生得讓她心驚,一間老舊的屋子裏顯得有些空空蕩蕩,除了身下躺著的這張木床外,便是牆角邊的兩個已經掉漆的木櫃子。
這是在哪裏,該不會是在夢裏吧!
這個時候,腦瓜子開始一抽一抽的疼,一些零零散散的記憶接連的湧入了她的腦子裏,其中的某些信息讓她生出了一兩分的熟悉感來,等腦子裏那股疼痛慢慢散去後。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穿到了三年前看過的那本年代文的小說裏。
故事情節她幾乎都快要遺忘了。
讓她記憶深刻的是書裏有一個和她同名的炮灰女配,這個女配家世顯赫,是個留學歸來的大小姐,原本可以過著舒坦自在的生活,卻因為父親隱瞞再婚生子的事情,一氣之下下鄉當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女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