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鍋店一陣熱氣騰騰的香味下,苶米點了第四份羊肉拚盤。作為一個修道之人,是吃葷的,除了不吃牛肉之外他們其實和常人沒什麼區別。
按苶米的話來說,也就是“一個修道的老百姓”。的確,真正修道的人其實很多學曆都很高。除了苶米這類特殊情況的,很多時候越是學曆高,其底蘊就越深。
而這也就造就了很多人都在用一個道士的財力和文化水平定他本事的高低。
關於這一類,苶米隻能無奈地笑笑。
在加入了許多蔬菜之後,師徒三人喝了一口湯,在山上清修的日子,其實劉沫和李鬆二人是在齋戒的。
吃完了飯,師徒三人在林木相掩的路上走著。“小苶啊,這次回山上有什麼事瞞著為師啊?”
到底還是有些功夫的劉道長,“來人不用問”的數術他早就精通了。苶米自知是瞞不過師父,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師父啊,我那個這倆天遇見了一個和尚。我總覺得我和佛門有緣分,這兩年不是雙修之人很多嘛,我想觸類旁通一下。”
聽到他的話,劉沫愣了一下。
“到底還是年輕人啊……行吧,你去吧,我認識個方丈,你在山上齋戒幾天和祖師爺坐坐,然後你就出發吧。”
原以為要挨板子的苶米,聽到師父爽快答應的話,一時間竟不知說些什麼。
看著苶米的奇怪的表情,劉沫笑著說:“怎麼?為師難道要打著祖師爺的旗號阻止你?中國這千年來,佛道兩門本就淵源極深,你去學學也好。免得騷擾我這個老頭子。”
聽到他的話,苶米心中一暖———他當然知道師父言下之意是讓他照顧好自己想做就去做。
道門的辟穀齋戒為本其實和佛門不染葷食本就有所掛鉤,而養丹和禪道相融同並。苶米的想法一早就有了方向,直到明無的出現才下定了決心。
說來也是奇怪,相處不過幾日的兩人人在對方的領域都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這可能就是文化的相通導致的引力吧。”苶米心想。
數日光陰在鬆樹針葉的冷暖之間流逝,師徒三人也到了告別的時候了。
想著幾月前剛從師父那出師,接了幾次單之後又要遠走到另一個城市修行佛法。苶米心中壓製了幾日的傷感,在此刻總算是崩塌了。
“師父啊,徒兒就去兩年。兩年後,還回來給您接單。”
劉沫聽著這句是道別卻又有些奇怪的話,卻是笑出了聲。
“小苶啊,你還是修行不到家啊。咱們古時候的道教之人,修道之後都是要回鄉供養老人滴,往後才回山上清修餘生。
你嘛是因為特殊情況,不然為師早就趕你下山咯,哪來這麼多傷感的事兒。去了就好好學學。
當然了,自己也不要學傻了,修太深了反而不太好。什麼六根清淨啊,訶佛罵祖的就不要學了。”
……
說到別離,師徒二人都不太善於表達,在臨走前囑咐半個鍾頭多,也是難得的奇景。
最終在李鬆的咳嗽暗示下,倆人總算走了。
在送苶米去機場的路上,李鬆認真地說:“小苶啊,你去那了受人欺負了就跟師叔說……”
苶米看著他認真的表情,也是哭笑不得,連聲答應了。
終於按耐不住內心的疑惑,他接著問:“師叔啊,那個師父認識的方丈,究竟是什麼來頭啊?”
李鬆聽到他的問題,也是愣了一下神,接著說,“也不是,那老頭我也認識,就和你師父在道門的地位差不多。放心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車在不知不覺中疾馳過了一個個陌生的場景,即將去往一個更陌生的場景,苶米有些緊張,但是一想到師門長輩們的話,他又心安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