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宋凜的是一個白衣如水的青年,上官羽站的角度剛好隻能看到他的背影。
“宋非易,宋家堡的堡主。”
李颯在他旁邊輕聲道。語調怪怪的,似乎剛剛被他踩的很痛。
上官羽在心裏吐吐舌頭,唇角卻不由自主的翹起來了。
“慕容莊主,今天的事是家弟太衝動了,宋某在此向莊主賠罪。”
“大哥!”宋凜低喝一聲。“難道說金鳳的事就這麼……”
“宋堡主言重了,是老夫管教不嚴,才讓這個不肖子幹下如此錯事。”
慕容德也是成精老狐狸一隻,老氣橫秋地捋著胡須,眼中卻是精光內斂。連忙賠禮。
“老夫一定讓他給令妹一個交待。”
雙方都給足了對方麵子,一場風波就此平息。
……
逍遙莊後山的竹林裏,一隻蒼鷹在空中旋了幾圈,落在地上瘦僂的身影手臂上。
那人解下鷹腿上的皮紙,隻瞥了一眼外麵的朱砂憑印,就用內力拍碎了。
“當年太後假傳聖旨害死莊惠妃,立自己兒子獨孤宏為昭帝,你為討好太後,和孫寒狼狽為奸害死朝中多名敢正義直言的忠臣,現在太後駕崩,昭帝傳你回京的憑信卻一封不回,這份清高又是作給誰看?”
身後一個悅耳柔和的聲音道。
“淮南王孤獨灝。”
耀帝在位時,曾因一場巫蠱禍患血洗皇室,諸親王死的死,殺的殺,最後隻剩下了耀帝感情較深的一母同胞的弟弟孤獨灝。後賜封淮南王,朝中地位顯赫。
隻是相傳這位淮南王已在十年前暴斃而死。
“我從不清高,也不認為自己是個清高的人。”
那人聲音蒼老,轉過身來,臉上紋痕滿布,正是曾經與上官羽一起烤苕的老人。
“繁華如夢,過眼雲煙,我早就放棄這些了。”
“既是如此……”
殷景之從林緩緩中走出,銀尖的龍骨長鞭卷在手裏。
“那就請將先皇遺詔同鎮圭一起交出。”
……
宋家堡要和逍遙莊結親了!
當天下午,坐在觀台上看人比武切磋德上官羽聽到這樣的談論時,知道上午的事已經傳遍赴約英雄會的所有人了(怎麼江湖豪傑也這麼八卦?)而且聽人們的語氣,似乎還挺羨慕這對美好姻緣。
“沒可能。”李颯剝著花生在他耳邊低笑。“宋非易倒是有這心,隻怕不能遂他的意。”
上官羽轉頭看他,挑挑眉毛,表示疑問。
“我中午在慕容德書房外聽到老頭子正教慕容那小子怎麼推卸責任。”
“……”>_<||
這時,逍遙莊的執事走過來,向二人禮貌道:
“李公子,莊主請您去主位上坐。”
李颯抬眼望去,慕容德坐在上席上,朝他微微頷首。不好推辭。
李颯於是起身拍掉衣上的花生殼屑,對上官羽道:
“在這裏等我。”
“嗯。”
口上應著,心裏為那隻撥浪鼓的事還堵著氣,想:誰要聽你的。
李颯一走開,他便一溜煙竄到人堆裏去了。
經過一個披玄色鬥篷,戴鐵麵具的人身邊時,一股淩厲的寒氣讓他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動聲色地走過去,離人已有幾十步遠時才敢回頭去看——
那人站在牆邊的暗影下,懷中抱著的劍上結了一層厚厚的白霜。
——冰劍?!
這個想法飛快地閃過了上官羽的腦海。
不過也隻是一瞬間的事。他還沒自大到去招惹一個這麼危險的人。
所以,心悸過後,沒想太多。上官羽把目光又投回了人群。
“喂,”看準一個人,拍拍他的背。“把馬還我。”
“啊?……是你?”那人先是一愣,隨即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以為你不要了呢。”
“你還不還?”那可是自己花大價錢買的踏雪烏騅,憑什麼不要!
“能不能賣我?”那人似乎挺舍不得,“我……”
“十萬兩。”上官羽打斷他。“就歸你。”
“你…….”
“舍不得就還我。”
那人被他搶白的啞然,盯了他半天,才訕訕地點頭。
“馬我寄放在山下的旗陽客棧,你隨我去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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