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音自責道:“對不起。”
夏漫不在意地笑笑,揉揉她的頭頂,“沒事,一點都不疼,別放在心上。”
夏音深深垂下腦袋,仍然內疚得無以複加,重重地給了自己那隻手一巴掌,還要再打時被夏漫心疼截住。
夏漫柔聲安撫了好一會兒,她的情緒才平複下來。
回到家裏,夏漫見她心情挺穩定,便試探性地問:“你和霍斯年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秘密,沒有告訴姐姐啊?”
夏音的腦海裏浮現出霍斯年不小心碰到她嘴的畫麵,臉頰不由得微微泛紅。
她不懂當時心跳加速,意味著什麼,隻覺得不好意思說,便搖搖頭,“沒有。”
然而她莫名紅起來的臉,已經說明了他們一定有什麼。
如今夏母走了,夏漫自然要操心得更多,怕她太單純不懂得男女有別,會吃暗虧,便認真嚴肅地告訴她,最好不要跟男生有肢體接觸,就算迫不得已要接觸,哪些地方又是絕對不能給別人碰的……
夏漫太害怕保護不好她,巴不得所有女孩子要注意的問題一股惱地全告訴她,說著就停不下來,嘴都說幹了。
夏音去倒杯水過來,給夏漫喝了才吐槽道:“姐姐,你好吵,比媽媽還能嘮叨。”
話音一落,兩人皆是立刻情緒低落。
今天是夏母離開的第十三天,她們的思念沒有減少一丁點,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多隻能在人前將悲傷隱藏,盡量不讓他人看出來。
世人心中皆有苦,或多或少而已,能不把負能量帶給別人,就盡量不要去影響他人的心情。
陰雨一直下到傍晚時分。
夏音一直坐在窗前畫畫,畫了撕,撕了畫,重複循環,地上丟滿了揉成一團的紙,但她心情是平靜的,隻是覺得不好才扔掉重來。
夏漫整個下午都在完善第二輪的賽稿,盡力將其弄到完美,至少得是她自己認為已經完美了才行。
第一輪奪得第三名的好成績,給了她極大的信心,對於第二輪抱了同樣高的期望。
——
夜幕降臨在同樣一片天空下,住在言家給的公寓裏的宋雨霏,已經在站在陽台上站了整整一個下午。
確切的說,是從收到匿名照片開始,就一直站在這兒。
眼睛看著雨,心裏下著雨,哭了一場又一場。
當她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她心酸得要命,然而更多的是憤怒,甚至已經蓋過了悲傷。
她發了瘋的想要毀了夏漫,用硫酸都覺得懲罰太輕了,想一刀捅死夏漫。隻有夏漫徹底不在了,言明朗的心思才會回到她身上。
可是她現在是取保候審,一旦做出任何出格的事,立刻就會被抓回去服刑,言家能看在孩子的麵上保她第一次,不見得會保第二次。
她不想孩子生在監獄裏。
可如今麵臨的局麵是,她若不做點什麼,孩子爸爸就沒了。
絞盡腦汁的想了很久,都沒想到一個既不犯法,又能整死夏漫的法子,煩躁得要命。
‘咚咚’
敲門聲一直在響,不依不饒的,宋雨霏罵了一句陰魂不散,跑去開門,看到來人眼睛驀地張大,有驚喜也有驚訝。
“堂姐,你怎麼來了?”
言靈犀沒糾正她的稱呼,揚了揚手中的水果,“聽說你回來了,特地來看看你。”
宋雨霏現在就是海上的浮萍,隻要見著姓言就恨不得抱緊大腿不放,趕緊接過水果,側身讓她先進屋。
將言靈犀迎到沙發上坐下後,宋雨霏接著去倒水,笑盈盈的十分熱情,仿佛狂躁、難過了一天的人不是她似的。
“謝謝。”言靈犀接過水杯,喝了一口便放下,又問,“孩子還好吧?”
“醫生說挺好的。”宋雨霏撫著還很平坦的小腹,眼中閃現一絲溫柔,刹那間卻滿眼難過,“堂姐,我懷的是言家的第一個孫子,我希望他能健康成長,不要有任何閃失,你能不能幫幫我?”
言靈犀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腹誹道:這才多大點,就能看出來是兒子了?
抬眸對上宋雨霏急切想抓救命稻草似的眼神,淡淡一笑,“我在言家並不受寵,人微言輕,恐怕幫不什麼忙。”
宋雨霏坐過去,情緒激動地抓住她的小臂,仿佛看到救星般的眼神望著身旁的言靈犀。
“但明朗跟你最好,他肯聽你的話,你幫我勸勸他,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要經常過來看看我,別把我當仇人,我對他的真和好,天地為證,日月可鑒。”
她掏心掏肺地說著心裏話,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言靈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