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向北辰站在這裏目送夏漫,現在換成她站在原地,目送向北辰。
這一刻,任連翹覺得,他們兩個真像,都是對愛情執拗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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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沉入地平線,暮色在不知不覺中從天空壓下來,將整個杭城籠罩住。
街頭上的燈光漸次亮起,五彩斑斕煞是好看。
醫院夏母的病房裏,賀青陽、寧蓁、唐甜三人,還在幫沈彥之緊鑼密鼓地布置著。
他們很早的時候就認識,平日裏懟歸懟,可誰要是遇到什麼事,絕對是第一個衝上去的幫忙。
除了沈彥之的父母,在這裏偌大的杭城,應該沒有比他們更希望他獲得幸福了。
在沈彥之和言靈犀談過之後,去拿了花趕過來時,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了。
他在門口,有些傻眼。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他不可思議地看了眼地上擺的愛心,又看向唐甜,“你不是在外地嗎?”
“現在交通這麼便捷,想回來還不方便啊。”唐甜朝他擠眉弄眼,配上中分的發型,又痞又帥。
賀青陽摟著一旁的寧蓁,似笑非笑地道:“幹嘛繃著一張臉,嫌我們多管閑事啊?”
“知道自己多管閑事了,還不走?”沈彥之挑眉,側身讓出門口。
“沈彥之,卸磨殺驢這詞就是專門為你量身打造的吧。”賀青陽調侃道。
病床上的夏母不讚同地擰了擰眉,“彥之,你別一來就趕人呐,你的朋友們也是一片好心,他們三個都忙活一個下午了,為了布置這些,跟院長求情,讓另個兩個人換到別的病房去。”
顯然夏母是誤會了,沈彥之沒有解釋,隻是點頭嗯了聲,不再跟他們開玩笑。
他對自己的父母都沒這麼聽話。
賀青陽三人對視一眼,皆忍不住揚嘴微笑。
寧蓁走到病床前,彎著腰盡量保持平視,免得夏母仰頭看她會累,嘴角揚起溫柔美麗的弧度。
“阿姨,我們跟彥之是很好的朋友,平時習慣了懟來懟去,但我們友誼深著呢,還有啊,您別看他平時總冷冰冰地板著一張臉,其實心地善良,是個特別有責任感的好男人,您把夏漫交給她,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聽完她的解釋,夏母才明白,原來他們是習慣了那樣的說話氛圍。
再看看他的這三個朋友,一個個雖然穿的簡單,卻都也掩飾不住骨子裏的貴氣。
尤其是這個女孩,不像任連翹那樣戴名貴首飾,但卻給人一種人間富貴花的高貴又美好的感覺。
說話做事從容不迫,溫溫柔柔的相處起來特別舒服。
“說實話,在昨天之前,原本我對彥之還有些擔憂,但在他昨天出麵替我們母女解圍之後,我這心裏就踏實了,今天又看到他有你們這樣的好朋友,我真的就是放一百二十個心了。”夏母略顯渾濁的眼睛裏,泛起絲絲淚光。
沈彥之過去,放下花,默默端杯水遞給夏母。
“行了,我們也該功成身退了。”賀青陽道。
他們怕一會兒人多了,反而會給夏漫壓力,適得其反。
夏母要下床來送,被沈彥之製止,隻對三個人揮了揮手,“今天先記你們一功。”
“得咧,那我們就等著你成功的好消息,過幾天給我們擺慶功宴了。”唐甜吊兒郎當地倚在門框上。
等三人離開後,沈彥之將門關上,免得很多人因為好奇探頭進來看。
夏母感激地看著沈彥之,“我昨天那麼唐突地給你打電話,又提了一個冒昧的要求,為難你了,對不起啊。”
沈彥之坐到床沿上,認真道:“不,阿姨,一點都不為難,相反地我很高興,也很感激您這麼的信任我,肯將她交到我手上,這一天我已經等很久了。”
見他眉宇間一派誠懇,夏母熱淚漣漣,拍拍他的手背,“漫漫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氣。”
“是我比較有福氣才對。”沈彥之道。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眼看馬上就到七點,天色也已經黑透。
沈彥之看了不下五次手表,還是沒等到夏漫。
“你別急,漫漫應該是直接回家做晚飯了,她怕我吃不慣醫院和飯店裏的東西,這孩子打小就孝順,會照顧人。”夏母安慰道。
沈彥之麵上波瀾不驚,實則心裏有些小緊張,搓著骨節修長分明的雙手,心不在焉地點頭說是。
大約又等了十分鍾左右,門終於被人從外麵拉開,緊接著一張清麗的臉映入眼簾。
夏漫開門後看到裏頭暖紅色的燈光,門後擺放的心型電子蠟燭和花瓣,讓她以為走錯了房間,下意識趕緊退出去。
再一抬頭看病房號,沒走錯。
狐疑地擰了擰秀眉,再次小心翼翼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