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推開一點小縫,就看到一張熟悉的俊臉,寬額高鼻,眉眼精致如畫,薄涼的唇被屋裏的光線映得淡淡的殷紅。
夏漫眨巴了好幾下眼睛,才確定不是幻覺。
“進來吧,等你很久了。”沈彥之拉開門,將她拉進來,接著便關上門,好似怕她又跑掉一般,再接過她手上的食盒。
沈彥之將東西拿到床頭,突然前所未有的緊張起來。
夏母給他使了個眼色,鼓勵他快點過去。
夏漫站在玫瑰花擺的愛心外麵,環顧著變身粉色夢幻房間的病房,腦子有些懵懵的,碎瑩茫茫。
晶亮的眸子裏,微轉頭掩飾不住的驚豔。
再回頭看著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男人,心中陡然生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毋庸置疑,這麼浪漫的現場,肯定是沈彥之布置的,莫非他要……
意識自己腦海裏浮現的荒唐念頭,她心跳得厲害,趕緊甩了甩腦袋,將那個念頭趕出去。
這時,沈彥之已經站到了跟前。
蠟燭的光影將他的身影剪成一道高大偉岸的剪影,立體硬朗的五官也被勾勒得柔和了幾分,墨色雙眸仿佛倒映了一汪星辰大海,深邃得望不盡。
“漫漫……”
夏漫在他磁性嗓音出口的瞬間回過神,強迫自己轉開視線,怕會淪陷在那雙星眸中。
她頗有些急促地打岔,“媽,另外兩床的病人呢?”
“你這孩子,彥之有話跟你說,別打岔。”夏母讓她聽沈彥之說,失敗之後撐著下床,“我去下洗手間,你們聊。”
原本剛才她就要回避的,可又太想見證女兒被求婚的這一刻。
她肯定是活不到女兒結婚的那一天了,心想若能見證沈彥之跟她求婚,就當是提前見證婚禮了。
現在忽然覺得不合適,她留下來會讓兩個年輕人都放不開,不能敞開心扉聊。
想來寧蓁他們三個布置好就走,大概就是知道沈彥之的性子吧。
“瞧我真是越活越糊塗了,不如年輕人腦子靈活了。”夏母心裏這麼一想,自己都忍不住搖頭。
夏漫立刻過去攙扶,“媽,我陪您去。”
夏母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一把甩開夏漫的手,並用威脅的眼神看她,暗示她別想逃避。
“你不許跟來,否則我……我就不做手術了。”
目前沒什麼比這更具威懾力的威脅了。
夏漫鮮少見母親這般強硬,隻得無奈答應,“好,我不跟著,那您自己千萬要小心,衛生間的門上一般都有呼救看按扭,如果有事要立刻就按,會有人馬上就去找您的知道嗎?”
“我又不是第一天住進來,別擔心了。”夏母心急,語氣便有絲不耐煩。
“阿姨您慢點。”沈彥之打開門,將她扶到門外就被推了回來,門也被帶上。
屋子裏隻剩下他們兩個。
仿真的燭火在空氣中跳躍,映得玫瑰花瓣愈發嬌豔,空氣中彌漫著玫瑰的芳香,沁人心脾。
沈彥之放鬆很多,徑直走到夏漫麵前,掏出準備好的鑽戒,單膝跪下,虔誠而深情地抬眸看她。
“漫漫,嫁給我好嗎?”
他原本準備了一堆表白的話,卻因為這代表著承諾的莊重舉動,全都濃縮成了那五個字。
寧蓁還再三叮囑,一定要先將玫瑰花送給她,再說些感人的話,最後再求。
而他竟然因為緊張全給搞亂了,完全忘記了送花的環節,話也沒話,直接拿出戒指求婚。
這是他人生中最緊張的一次,當年高考都沒這麼緊張。
饒是夏漫有心理準備,還是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和話嚇到了,瞠大眸子下望著,驕傲如斯的天之驕子,單膝跪在麵前。
鑽戒很大,在燭光的映射下,閃爍著耀眼的光澤。
這是她曾經幻想過的浪漫場景,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實現了。
場景是幻想的模樣,人也是幻想中的人。
可是,如今的他們已經物是人非,回不去了。
她轉過頭,一滴淚從眼角滑落,說不出是遺憾更多還是心痛更多。
不過很快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吸了吸鼻子,硬生生將淚意逼回去。
“對不起,我不答應,謝謝你還喜歡我,可是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再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聲音和眼神,皆是冷淡得沒有一絲溫度。
跟預想中的結果一樣,沈彥之不死心,“漫漫,別這麼快拒絕我,再好好考慮一下,感情淡了沒關係,可以試試,可以慢慢來……”
“不用考慮了,我們之間沒有愛情,勉強在一起也不會長久。”夏漫挪步,從他正對麵移開身子。
沈彥之站起來,一隻大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將鑽戒捧到她麵前。
“我對你是認真的,自從決定和你在一起,我就沒想過會娶別的女人。我知道,你是因為夏音的事對我失望,才會刻意疏遠我,我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