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她臉上的笑容凝滯了,好像現在自己如同一個笑話站在大庭廣眾之下。
而她麵前,沈彥之和夏漫親密無間。
她仿佛所有力氣被抽調般,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反觀夏漫,聽她詢問自己,便大大方方站出來,點頭道:“你好,我是夏漫。言老師。”
她認出了今日盛裝打扮的言靈犀,她更記得這個女人在之前和她看上了同一件衣服。
隻是她今日,似乎穿的並不是那件衣服。
她忽的明白了,或許言靈犀其實並不缺那件衣服,隻是她想要的,她便要握在手裏。
想到這,她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沈彥之的手,好像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
沈彥之有些吃驚地看她臉色緊張,大約猜出夏漫心裏想的,他和煦笑笑,如同春風拂麵那般:“漫漫,我在。”
他們旁若無人的秀恩愛讓言靈犀有些狼狽地別開目光,不想再看。
她如同身陷囹圄那般,進退兩難。
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在他們麵前說什麼,仿佛他們的世界就沒有第三人。
“夏小姐,你和彥之的關係……”她幹巴巴地說道,腦子裏有些亂。
夏漫有些不好意思地舉了舉兩人緊握的手,“言老師也這麼八卦呢。”
沈彥之輕笑了句:“調皮。”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成熟穩重,可在和夏漫說話時候獨獨多了溫柔。
言靈犀不想再看這一幕,臉色陰沉下來,有些煩躁說道:“那真是恭喜你們了。不過夏小姐,我同彥之有些話要說,不知道你是否能避諱……”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沈彥之無情打斷:“言小姐,你有事情直說無妨。”
言靈犀聞言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他,“是關於……童童。”
他竟然敢當著夏漫的麵談童童?
這是言靈犀沒想到的。
沈彥之點頭,神色未動,隻是轉頭望向一旁流光溢彩的香檳塔,聽她說起童童語氣多了絲悵然,“言小姐但說無妨。夏漫不是外人。”
或許,童童以後也是夏漫的親人。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避諱的。
仿佛有話被堵住了,言靈犀語氣涼涼道:“沈彥之,你這是打算給童童找後媽?我不同意。”
她話說的很直白。
事關自己女兒,她沒辦法和沈彥之虛以尾蛇。
夏漫有些訝異言靈犀說的這麼直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沈彥之。
童童的事情,她了解不深。
這……好像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夏漫詢問的眼神看著沈彥之。
“言小姐,這同你無關。”沈彥之冷冷地放下話。
言靈犀眉頭擰著,一臉不讚同,“那是我的女兒。沈彥之,你別太過分。”
她的女兒,她怎麼可能不幹涉。
沈彥之有些煩躁地扯了扯胸前襯衫第二個紐扣,語氣也強硬起來:“言小姐,童童五年前便和你無關。以後也不會和你有絲毫關係。”
夏漫聽得一頭霧水,但敏感地發現此刻沈彥之好像心情很不好。
童童……是出事了?
她內心惴惴不安,隱約生起幾分擔憂。
“沈彥之,你確定要讓伯父知道?”言靈犀語氣憤憤地說道。
沈家隻手遮天的根基是沈父。
可言靈犀卻並不認為沈父會站在沈彥之這邊。
她有血緣的孩子,怎麼會丟為毫無血緣的沈彥之撫養長大。
“言靈犀,你鬧夠了沒。”他語氣沉悶,有些乏力。
“當初是你要放棄她,如今你又要搶走她。你把童童當做什麼?”他問,字字誅心。
那是一個孩子,小時候粉嫩的一團,長到現在有了幾分小姑娘美麗的眉眼。她從小沒有母愛,可沈彥之卻在力所能及地給予父愛。
他不知道言靈犀是什麼底氣同他爭。
隻是,他不願意,讓那麼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從此沒人關愛。
沈彥之問出這一句的時候,氣氛瞬間凝滯。言靈犀捂著嘴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她張了張口想說想解釋,可最後卻是徒然地垂下手。
“沈彥之,我……也有自己苦衷。”她避無可避,隻能訕訕地說了這一句。
沈彥之略帶鄙夷的目光看她,嘴角輕笑著,帶了絲嘲諷,“五年前,你說不後悔你的行為。五年後,又談何後悔。”
“你要法庭見,我奉陪到底。”
“但是童童,她和你沒有關係。”
話畢,他步步逼近言靈犀。
男人高大的身影,籠罩在言靈犀麵前,擋住了整個宴會廳的光線。她下意識地抬起頭,觸目可及之處是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