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逆光看向沈彥之的臉,愈發陌生和心寒。
原來,五年的時光,早已讓沈彥之不是那個熟悉的人了。
言靈犀頭腦有那麼一片刻的空白。
此刻,她仿佛被扒光了一般,在沈彥之麵前無所遁形。
“我……”她幾次欲開口,卻還是無力地垂下腦袋。
“喲,談什麼這麼熱鬧?”一方靜謐時,一道男聲突兀地響起,帶了絲輕笑。
沈彥之聞言眉頭皺了皺,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出聲的地方。
這聲音……熟悉的很。
但他缺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裏聽到過。
“怎麼了?”夏漫察覺出沈彥之的異樣,走上前握著他的手,小聲詢問道。
沈彥之搖搖頭,“沒事。隻是好像遇到了一個熟人。”
很熟——
他努力去尋找腦海中的記憶,翻江倒海之下,一個名字躍然於腦中。
他有些失神地喃喃低語。
“秦羨!”出乎他意料的是,言靈犀又驚又喜的聲音響起。
沈彥之下意識收縮了瞳孔,他們怎麼會認識?
他抬頭望去,隻見言靈犀轉過身,迎向人群中的男人。
男人身著一身黑,顯得與這四周環境格格不入。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此刻鼻梁上架了一副金絲框眼睛,很好地將銳利眸光隱去,整個人顯得低調而沉穩。
這使得沈彥之一時間有些沒法將眼前的男人同秦羨聯係在一起。
他記得那時候的秦羨好鬥善戰,活脫脫一條凶猛的惡豹。
可幾年前,秦羨突然消失,再也沒有蹤影。
他怎麼也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裏遇到秦羨,還是如此不一樣的秦羨。
他在打量秦羨的同時,秦羨目光也緊鎖著沈彥之。
隻見他雙手插在口袋,大步上前,走到沈彥之麵前,拿下眼鏡。一雙銳利眸光帶著絲狡黠。
他伸手,“好久不見,沈彥之。”
沈彥之回以有力地握手,“是很久不見了。”
他同秦羨早前便不對付,雖然這幾年沒有聯絡,但在軍隊時候兩個人你爭我奪,感情說不上太好,倒是處於一種微妙的關係。
所以,沈彥之簡單地道聲好後,便沉默不在說話。
反而是一旁的言靈犀,睜大雙眼,有些驚呆了地看著這一幕。
她轉頭看向秦羨,試探性地問道:“秦羨,你認識沈彥之?”
秦羨點頭,沒有否認,“我和他相識很多年了。”
“你從來沒說過。”言靈犀脫口而出問道。
秦羨笑了,倒是有幾分無奈,“你也從來沒問。”
言靈犀啞口無言,不知道作何回答。是啊,她從來沒問。
她從來沒將沈彥之同秦羨聯係在一起。
試問,誰會以為兩個陌生的人會認識呢。再者,沈彥之那邊的朋友她全都知道,她並沒聽過有秦羨這號人。
想到這,她疑惑重重:“我以前並沒有聽他說起過你。”
秦羨點頭,毫不避諱,幹脆承認道:“我和他也不是純粹的朋友。”
“……”言靈犀本被沈彥之刺激的有些難受的心似乎好了許多。
同秦羨這人講話,卻是讓人心情不由自主地變好。
想到這,她認真看向沈彥之,嚴肅地說道:“童童的事情,我仍然堅持,既然你要這般決裂,那我們法庭上見。”
沈彥之擺手,顯得有些無所謂。
可夏漫卻敏感地察覺他握著自己的手加重了力氣。
她忍不住小心地打量了下沈彥之,這男人,嘴上說著無所謂,其實在麵對童童這事上,永遠不敢莽撞。
她心裏哀歎口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沈彥之。畢竟情況,她也不太了解。
她看著麵前的秦羨和言靈犀二人,忍不住搖了搖頭,正想同沈彥之繼續說著什麼時候,卻隻察覺到似乎有一道目光一直緊鎖著自己。
她心生不悅,蹙著眉頭,看向那人。
她記得,他是同言靈犀在一起,似乎全程一直在看著自己。
夏漫不喜歡這樣的眼神,好像她是一枚獵物被盯梢一樣,頗有些無所適從。
“彥之……”她輕拉了下沈彥之的衣袖。
待沈彥之俯身過來時候,她小心嘀咕道:“我們別站這裏了,我累了。”
他們站在正中央,大庭廣眾下,好像是人群的焦點。她又一向是不喜出風頭的人。
“好。”沈彥之二話不說地答應,心疼地摸了摸夏漫的發絲,安撫道,“要不上去休息下?”
夏漫搖頭,隻是牽著沈彥之的頭往前走。
直到看不到那種炙熱的目光後,她還是有些不舒服。
她總有種預感,那雙視線好像一直追隨著自己。
而那雙視線的主人,似乎叫……言明朗?
夏漫有些恍惚,開始努力在腦海中回憶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