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聶踱給張小峰好臉,他就不會跟他媽發脾氣。
小姑的幸福指數直線上升了不知道幾個檔次,天天就是做飯洗衣服照顧這哥倆。
然後讓這哥倆好好伺候爺爺,爺爺喜歡孫子伺候,有孫子在,小姑根本近不了爺爺身。
家裏其實還有個拉胯的大伯,總伸手跟聶踱要錢,拿了錢就出去呼朋喚友胡吃海喝。
也不知道浪了多久,大伯回來了,看見聶踱還是離了要錢不會說話。
張小峰差點把大伯給揍一頓,指著他鼻子罵,“你這個老東西,你是真有臉,跟我哥要錢,我哥欠你的!”
“我是他大伯!他給我點兒零花錢怎麼了?!你還有臉罵我,你自己那個公司是跟你哥要了幾百萬弄出來的?我這才哪到哪?我滿打滿算要一輩子,都沒你那公司造進去的多!”
張小峰公司才剛扭虧為盈,還沒來得及反哺回報聶踱,被說的臉上羞愧,從錢包抽出幾張百元大鈔糊大伯臉上,“大舅,這點兒你趕緊拿走,出去玩兒去,別在家給我們添堵!”
晚上張小峰非要拉聶踱去喝酒。
他們到小城的商業街,據說最有逼格的一家。
與其說這裏是酒吧,不如說是有樂隊駐場的餐飲吧,夜間生意好,比較好賣酒賣燒烤。
倆人喝啤酒都用瓶對嘴,瓶子磕一下,喝個兩三口,配上一桌小菜零食,張小峰勁兒上來非要上台給聶踱高歌一曲。
前奏起來聶踱就開始笑,搞不懂張小峰這年紀怎麼會唱這麼老掉牙的歌。
“哦大哥!大哥大哥你好嗎?多年以後是不是有了一個你不想離開的家?哦大哥!大哥大哥你好嗎?多年以後還想看一看你當初離家出走的步伐!”
也不是唱還是吼,反正張小峰連臉蛋子都在使勁,猙獰的恨不得把麥克風啃了。
過了晚上十一點,酒吧來了另一桌人,裏麵有一個聶踱和張小峰都認識。
杜野,肖依然發小,鐵打的兄弟。
肖依然在老家無牽無掛可以去上海定居,杜野家裏父母雙全的,他讀完大學就選擇回家當了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
杜野先看見張小峰,愣了愣,跟著看見聶踱,一皺眉就要衝過來打人。
張小峰先跳起來過去跟杜野幹了幾拳廝打在一起。
“聶踱!你他媽還敢回來!”杜老師哪還有教書育人的文明,罵著粗口連蹦帶跳想掀聶踱桌子。
“艸|你|媽的杜野!你敢動我哥一指頭以後你上銀川我就讓兄弟砍死你!”張小峰在省會城市混開了,回到隔壁小城放起狠話一點兒都不含糊。
“老子就日了你、個、媽!!!”杜野往後招呼一聲,呼啦過來一群人。
但這群人看上去都文質彬彬,武力值恐怕不太行。
聶踱站起來對這一群都是睥睨之姿。
杜野他們這群老師個子都不高,張小峰這種一米七多的矮子都能摁住杜野,何況聶踱有一八二,還練出一身小肌肉。
就算再外強中幹,聶踱裝起逼來,精光閃耀的眼睛藏在無框眼鏡後麵。
總讓人不禁聯想這人,這氣魄,怕不是掃|黑沒掃幹淨的幕後黑中黑。
“你媽的!聶踱!老子早想打你了!你把肖依然坑慘了你知道不知道!他媽死的時候,他一個人!一個人!!要不是我爸幫忙辦後事,他連墓地都買不起!他都打算到賀蘭山下麵隨便挖個坑把他媽埋了,你他媽知、道、嗎!!!”
聶踱,不知道。
肖依然媽媽死亡前後,所有的事,他隻知道個大概,肖依然一概不說其中細節。
張小峰到底還是留在寧夏了,對肖依然家的事了解的比聶踱多一些。
杜野這麼罵,張小峰一下變得理虧,雖然繼續擋著張小峰的拳腳,可眼睛不由回過來看聶踱。
酒吧幾個服務生過來勸架,聶踱說這裏沒有人要打架。
然後抄起桌上一瓶子啤酒,對杜野敬了敬,仰頭喝幹。
再拎一瓶,又敬,喝光。
第三瓶再敬過去,杜野瞪著他,不罵了也不跳了。
“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今天想說,想罵,坐下來,我聽你說,聽你罵。”聶踱一仰頭,把第三瓶也喝了下去。
“杜老師,我看這人穿著考究,氣度不凡,不像不講理的,你跟他有什麼過節,不如把話說開了。常言道,以和為貴嘛。”有個老師同事拍拍杜野肩膀,把他勸了下來。
那群老師坐去比較遠的一桌,杜野惡狠狠盯著聶踱,坐在他們這桌。
聶踱跟著坐下,張小峰很想擠在他倆當中,被聶踱擺手趕旁邊去了。
“他媽三瓶就想糊弄過去,喝!”杜野抓起一瓶酒,砸聶踱麵前。
聶踱不說廢話,拿起來,繼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