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踱這一住，就住過了肖依然兒子的預產期。
很奇怪，他並不知道肖依然那個孩子是男是女，怎麼總感覺自己就很確定那是個兒子。
張小峰跑回來看爺爺才發現聶踱回來了，他不敢跟聶踱說話，跑去跟他媽大吵一架。
“我哥回來你不告訴我！我不跟你說了，要是我哥回來你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張小峰渾起來也是真沒大沒小。
小姑被吼的發怯，她兒子長大之後，她根本不敢大聲訓，兒子脾氣太大，她惹不起，訥訥的解釋，“你哥，你哥不讓我說，你和你哥到底怎麼了？你給你哥道個歉吧，你哥為這個家操碎了心，你的公司都是你哥給你錢才開出來的，你別惹你哥生氣了。”
爺爺又午睡之後，聶踱端著茶杯坐在院子裏曬太陽，逗不知道哪來的小狸花貓玩兒。
張小峰碰這個搪瓷茶缸子，吹著上麵的茶葉，一屁股坐在聶踱身邊。
“哥，我……”
“閉嘴吧。”聶踱看都不想看他，“閉嘴，張小峰，你最沒有資格跟我說話。”
“哥，我不能再跟你這樣了，你是我哥，我懂事之後就崇拜你，拿你當奮鬥目標，拿你當我偶像，我知道你煩我，不願意看見我，可，你是我哥。”張小峰說著說著居然哭了起來，烏裏烏塗吸著鼻子，“我那時候以為，以為你倆就玩玩兒，我跟肖依然一起上了三年高中，他一班，我三班，我喜歡他三年，有機會跟他睡，我哪可能放過。”
是，沒有人能拒絕肖依然，那個傻|逼被女生當成漫畫裏走出來的流川楓，上高中的時候隨便投個籃都能讓別人恨不得馬上投懷送抱過去。
可他媽，張小峰，你是我弟！你是我弟弟！！！
“哥，我都聽你的了，你讓我從上海滾蛋，我滾了，你讓我留在銀川再別想再打肖依然主意，我照做了，我做到了今天，我以為你能原諒我。”張小峰哭哭啼啼說話倒是不打磕巴，“我張小峰就你這麼一個哥，我就算跟他肖依然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我一點兒遺憾都沒有，真的，我跟他才是玩兒的，但我對你，我永遠拿你當我親哥。”
一句一句，看似解釋，想要和解，可對聶踱來說，還是在拿尖刀剜他的心。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好不殘忍。
“哥，我叛逆期那會兒，天天跟我媽吵架，你那年休假回來把我摁院子裏打，就那塊地，種西紅柿那塊地。”張小峰指著他倆麵前的小菜園，“你騎在我身上，把我摁著打，罵我不知道我媽的辛苦，罵我張嘴吃飯的還敢耀武揚威，你讓我老實，不許再出去打架，不許讓我媽著急上火。”
聶踱歎了歎，那年他可真是把張小峰打的鼻青臉腫，非常精彩。
“我聽話了沒？你好好想想，你打完我那頓，我還叛逆過沒？我從小就聽你話，你說的，我都願意聽。肖依然那個事兒，你倆那個樣子，實在不像正經談戀愛，我就跟他睡一次，我想著你不會知道……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從你身邊搶東西，我還沒搶著，惹一身腥。”
“我知道你掙錢了之後，一直都在往我家貼補，我學費你都幫我出了好幾次，我一身名牌都你隔三差五給我買了寄給我的，我穿什麼尺碼你最清楚。”張小峰把自己給說感動了，湊過來抓住聶踱胳膊抱到懷裏，“我求你了，你別不理我，你是我哥，你比我大十歲，你別對我那麼苛刻，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可我們兄弟還得做下去，你不認我，我也還是會纏著你，我再也不會故意躲開你，我就纏著你，就認你是我哥。”
聶踱並不是個多狠心的人，哪禁得住張小峰時過境遷之後這麼磨他。
終於一聲長歎，聶踱轉過頭看了看張小峰的臉。
哭的跟大花貓似的，長的還那麼可愛。
聶踱抬手摸摸張小峰腦袋，“行了，這兩天別回銀川，你好好伺候伺候爺爺，我就當這一筆過去了。”
“欸！”張小峰重重的點頭，“我，我好好伺候外公！我再也不嫌棄把屎把尿惡心了，這兩天我在這兒，你別動手，我絕對把外公伺候的舒舒服服高高興興的！”
張小峰究竟跟肖依然廝混了幾次，聶踱其實明白，肯定不止那一次。
他倆都在上海上大學，雖然不同校，但有一段時間他們都住在聶踱那兒。
聶踱進了跟馮柘的對賭期之後真是忙的腳不沾地，常常在公司過夜。
肖依然那個損到家的狗東西，要把張小峰這種二傻子往床上帶，按張小峰說的，他還喜歡肖依然，這事兒簡直不能細想。
聶踱自己拚了命努力，給張小峰和肖依然打天下的時候，這倆狗東西在爽歪歪的滾床單。
媽的，真是越想越窩囊，越想越疼的他喘不過氣。
老家這套位處寧夏裏都算偏遠小地方的房子，有了張小峰，熱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