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軍您可以出來了,皇後娘娘投湖,自證了與您之間的清白。”
裏麵的譚戟猛的睜開了雙眸,眼中寒光崩裂,半晌,一聲悶咳,嘴角溢出一縷血絲。
他目眥盡裂,突然忍不住昂天哈哈大笑起來,渾厚的胸膛發出一陣陣的顫音,
“好,好,好......”
好你個殷澤,好啊。
“回治壽郡。”
牢門大開,神武大將軍譚戟,洗清與皇後的苟且曖昧嫌疑後,未經聖上允許,也未曾向皇帝叩頭謝恩,帶著他的無禮與傲慢,甚至是顯而易見的憤怒,徑自領著譚家親衛軍,騎著快馬,疾馳出京,回了譚家軍駐守之地。
翌年,治壽郡王不再聽令大澤帝都,在神武大將軍譚戟的支持下,郡王隱有反意。
殷澤禦駕親征,譚戟將殷澤斬於馬下。
隨後,他將殷澤的人頭,放在了她的陵寢前。
鬥轉星移,大澤疆土紛爭不斷,世上再無神武大將軍,隻有一個替盛姣姣守陵的守陵人......
盛姣姣猛的睜開雙眸,她正被譚戟放在軍帳的床上。
見她醒來,譚戟緊皺的眉微微鬆開一些,俯身問道:
“怎麼樣了?怎麼突然暈倒了?”
“譚戟,譚戟~”
盛姣姣麵色蒼白,眼神中透著認真與陌生,仔細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譚戟,眼淚如同止不住一般,從眼角滑落。
“是我,我在這裏。”
譚戟勾頭,盛姣姣雙臂抱緊了他的脖子,臉上全是驚慌。
他原本鬆懈了些的眉頭,又是皺緊,問道:
“怎麼了?姣娘,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說給我聽,無論是什麼,譚戟定然替你辦妥。”
她的表情太過於陌生與破碎,看著他的眼神,仿佛透過他,在看什麼人一般,傷心欲絕。
這讓譚戟的心頭很難受。
她將頭猛的靠在他的心上,伸手,圈著他的脖子不肯放手。
“我全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的......”
盛姣姣啊,這個人真是白活了一輩子,辜負了一個又一個愛她的人,為了個殷澤,害死了父母兄弟,甚至待自己這樣好的一個男人,都被她生前死後,困了一生。
她不重生,這些人,這些事,便隻能湮沒在時間的塵埃中,也虧得她重生了。
而這些悔恨難當的情緒,譚戟有所覺,卻不知從何起,麵對盛姣姣的這種明顯很不對勁的情緒,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抱的緊緊的。
一直抱著她,到她哭著哭著,哭睡著了,譚戟都還沒有放開她。
這個時候,望著懷中哭累了的姑娘,譚戟在心中暗暗的下定了一個決心,他想盡快將他與盛姣姣的婚期訂下來。
她是他未來的娘子,經過這些事情之後,他迫切的希望能夠將她納入羽翼下,更好的保護起來。
從她與他說親的那一刻起,盛姣姣就已經成為了他的一份責任。
但從沒人知道,其實譚戟從很早很早,就已經開始喜歡盛姣姣了。
起初隻是覺得她好看,區別於所有他認識的姑娘,獨盛姣姣一人最好看,後來就是在意,她的一舉一動,任何從旁人嘴中聽來的,關於盛姣姣的消息,譚戟都十分上心。
她聽見了他說不想說親,所以她委屈,在他麵前使小性子發脾氣,他對她擁有無限的包容,半點也拿不起架子,半點也不生氣。
這樣的感情,就如同水滴石穿那般,不知不覺就讓譚戟情根深種。
他喜歡盛姣姣,並且,希望能與她成家。
半夜的時間過去,盛姣姣伏在譚戟膝頭,幽幽的睜開了雙眸,夜很黑,帳內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
她的頭微微一動,譚戟的大手便罩在她的頭上。
微暗的聲音響起,他問道:
“醒了?精神好點了嗎?”
“嗯。”
盛姣姣撐著自己坐起身來,微微仰麵,看著昏黃燭光中的譚戟,她那一張芙蓉麵上,神情除了有些憔悴外,已是一貫來的冷靜與矜貴了。
“我阿娘回來了嗎?”
“你先前情緒不太好,我讓人先安排大姑娘與老太太在南集上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