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見牛菊一直坐在營帳裏,齊老太太的心頭就很是不舒服,責難道:
“我們齊家究竟有什麼對不住你們牛家的,竟然要這樣害我姣姣兒,我姣姣兒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也不要活了......嗚嗚嗚。”
牛菊一臉愧疚的搖頭,隻是抬起手來抹眼淚,也不辯解半句。
這模樣兒反倒是盛姣姣看不過去了,她好容易勸住了阿婆與阿娘,讓軍營裏的兵,安排了她們倆去軍帳裏歇息,才是拉過了牛菊,細細詢問起關於周家與熊家的情況。
牛菊說她才接到的消息,她阿爹已經托了集上會讀書寫字的人,寫了休書給她阿娘。
“原本我阿娘的意思,是把我也一起帶走,直接拉到南集,與你一起賣給那個南郡貨商,算作......買一送一,好多要些錢的,可是齊二哥把那群南集的流子給攔了下來,我阿爹知道了這件事,知道已經留不得我阿娘了。”
牛家就隻有牛菊一個姑娘,牛元肯定不放心牛菊遠嫁,更何況牛家現在的日子過得又不差,光是地裏的野菜,每天也是一筆不小的進賬。
因而知道熊琳的目光這樣短淺,且心性不善之後,幹脆休了熊琳,以解心頭之恨。
盛姣姣聽了牛菊的話,沉默了許久,才是握住了牛菊的手,問道:
“牛菊,你怨我嗎?”
牛菊搖搖頭,伸手抱住了盛姣姣的腰,紅著眼眶哽咽,
“齊大哥已經將我阿娘送回了黃石村,阿舅充軍了,姣姣,這已經是對我阿娘最大的寬容,真的,比我想象的都要寬容許多。”
她以為會死人,畢竟盛姣姣在齊家什麼地位,所有人都知道,所以牛菊以為阿娘這回肯定沒命了。
所以牛菊對盛姣姣一點怨恨都沒有,她隻有滿心的愧疚。
盛姣姣不再說話,隻是摸了摸牛菊的頭,深深的歎了口氣,
“正是春耕的時候,我這裏並沒有什麼事,你過會子便同我阿兄回去吧。”
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周家與熊家也已經得到了教訓,那所有人都應該各自回到各自的軌道上去。
如今殷澤生死不知,未來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模樣,盛姣姣已經沒了底。
但不管未來如何失控,多掌握些錢財,廣囤糧,厲兵秣馬,那都是好的。
所以盛姣姣催著牛菊回去種地,自己則帶著阿婆與阿娘,換了男裝,在這南集裏轉轉,算是了解民生。
齊漳回郡北了,臨行前,特意留下了譚小劍,譚戟也有許多事情要忙,也派了鄭嶺留下,一同保護盛姣姣。
南集比集上熱鬧許多,因為去年的仗打的不錯,今年家家戶戶手裏有了幾個閑錢,南集上小攤小販的生意便好了不少。
盛姣姣手中拿著一柄折扇,帶著阿婆與阿娘並幾個邊軍,在街上轉了一圈,就遇上了鄂坨。
鄂坨等幾個貨郎在街邊支了一排攤子,盛姣姣走過去,笑吟吟的看了他們好一會兒,又看向攤子上的一排香囊。
這些香囊與文秀她們繡的也差不了多少,不過圖案樣式都顯老了些。
於是盛姣姣拿出一個文秀繡的香囊,對鄂坨說道:
“原先沒想起來,原來你們也是做香囊生意的,這樣樣式的香囊,鄂先生收嗎?”
鄂坨看著站在麵前的男裝盛姣姣,嘴裏“哎喲”了一聲,忙從攤子後麵走了出來,拱手,
“不知是姣娘來了,某有失遠迎。”
又看向盛姣姣手裏花朵樣式的香囊,隻覺稀奇,
“這樣的香囊,我竟從未見過,這花樣子也好看,姣娘有多少這樣的貨?”
隻一眼,很有生意頭腦的鄂坨就斷定了,這樣的香囊如果拿到南郡去賣,也會很得姑娘太太們的喜歡。
“挺多的。”
盛姣姣將手裏的香囊拿給鄂坨,兩人移步到了不遠處的茶肆裏,開始談起生意來。
鄂坨的香囊都是從南郡采購來,拿到治壽郡賣的,論起繡工來說,的確同盛姣姣手裏的香囊鏽工差不了多少。
但是盛姣姣手裏的香囊勝在花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