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是期中考試的日子,江言趕在前一天出了院。手上的石膏拆了一個,左手和左腳還吊著,說是要再過一周才能拆。

“我說你腦子就是有泡,別人都是能逃就逃了,你他麼上趕著去做卷子,簡直就是神經病嘛。”白庭在醫院樓梯上嘮叨,江言撐著拐杖瞪了他一眼。

“小言!”江一輝站在門口的戶外停車場上招手。車子這兩天也從兩個輪子的換成四個輪子的了。

“爸,媽呐?”江言環視了一圈也沒看見人。

“在家給你做飯呐。”江一輝坐上駕駛座,江言和白庭擠在後座。

車子太小了,白庭腦袋老是頂著車頂上,這人嘴裏還咬著一根冰棍,凍的他嘶啦嘶啦的叫。

“明天考試我送你們兩個過去,肯定不遲到。”江一輝說完,白庭無聲的歎了口氣兒。

“別掙紮了,好好考,說不定你爸一開心就讓你回家了。”江言轉頭看著他笑。

“巴不得我走啊?”白庭狠狠嚼著嘴裏的冰渣子,江言笑著沒答話。

“你讓媽少做些,從睜眼到現在一直大魚大肉,吃的我都重了好幾斤了。”江言給江一輝說。

“你媽說讓你補補。”江一輝車子一轉彎進了院子。

丁希做了羊肉湯,江言這兩天一直在吃,早就吃不動了,這會兒硬是又喝下去一碗湯。

“白庭,你陪我出去運動一下吧。”江言說話的時候白庭嘴裏骨頭還沒啃完。

“好啊。”白庭擦手,“走路是吧。”

“我想玩兒球。”江言說完後背被白庭甩了一巴掌。

“你怎麼不上天摘月亮去!”白庭起身進臥室了。

江言拄著拐棍慢慢晃過去,可憐兮兮的站在門口望著他,白庭一轉身嚇了一跳。

“你一隻手怎麼玩兒,你當牆,我砸你?”白庭懶懶的坐在椅子上望著他,頓了兩秒突然道,“我懂了,你等下啊。”

江言坐在床邊望著窗台上長高了點兒的花,手指在石膏上磨著。

“來了。”白庭從外麵衝進來,手裏顛著個小皮球。

“哪來的?”江言問。

“狗窩搶你管那麼多幹嘛”白庭咳了一嗓子,“你就坐那兒接吧。”

丁希從廚房出來的時候,路過臥室。

結果就看到兩個傻子各坐在一邊,對著對方拋皮球,那球還是從院子裏阿黃那裏搶來的。狗扒在門上一個勁兒的叫。

江言拋了幾下就拋累了,倒頭靠在枕頭上說困了,“你幫我把課本拿來。”

“幹嘛?複習?”白庭把書包提過去。

“看兩眼,這兩天被攪的我腦袋都暈。”江言盯著書本有嘟囔了句,“智商都降了。”

白庭躺在地鋪上,嘴裏切了一聲。

隔天的考試,一大早江一輝站在門口,江言手裏捏了兩個豆沙包,胳膊被人扶著上了車。

江言這個小瘸子腿腳不方便,隻能被白庭攙著送到了考試教室。

“考完來接我。”江言抓著白庭袖口補了一句,“加油。”

“好。”白庭出門的時候低頭嘟囔了一句,“談個對象都沒這麼膩歪的。”結果還被江言聽見了。

江言答題速度比平時慢,踏著最後一點時間把卷子交了。

腦袋剛抬起來,衣領就被人拽了一下,江言仰頭盯著白庭那張臉,“怎麼樣?”

“正常發揮。”白庭插著兜靠在牆上,“寫完了嗎?”

“嗯。”江言起身的時候身子往後仰了下,嚇得白庭身子一抖,手臂伸在空中又縮回去了。

“車子在後麵,你在這兒站會兒。”白庭把江言送到門口的那顆榆樹底下,轉身去拿單車了。

-嘟

車喇叭的聲音。

江言轉頭對上了白尚的那輛警車,驚得嘴裏差點兒又冒出來一句爸,“叔叔。”

“白庭那小子人呐?”白尚依舊板著臉。

“去拿車了。”江言拄著拐棍靠近了點兒,“叔,您還不準備讓白庭回去啊?”

白尚沒說話,江言頓了一下,“他什麼也沒做錯。”

“江言!人呐!”白庭在校門口吼,江言轉個身的功夫,白尚一腳油門已經飛走了。

“跟誰說話呐?”白庭順著望過去,結果隻看到一點兒汽車尾氣。

“沒有。”江言轉身做到單車後座上,“走不走,等會兒路上又堵了。”

“怎麼跟大哥說話呐。”白庭騎上了車子。

“我現在是你房東。”江言用手臂攬住了白庭的腰,趁機摸了兩下,“嘖,不行。”

和從警校出來的時候比,那確實差了點兒。

“什麼不行!”白庭氣的差點兒一腳翻溝裏,“老子這身材你還說不行?你見過更好的啊!”

江言被吼的大腦空白,“你這兩天別說運動了,成天大魚大肉吃的都長彪了,你這樣下去遲早得高血壓的。”

白庭男人的尊嚴受到了侮辱,牙齒氣的嘎吱響,腳底下踩的輪子恨不得飛起來,江言把腦袋抵在他背上不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