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沒用,快保護天後。”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嗓子,所有人更往四周散去,一時間場麵亂成一團。
孟鶴妘的視線始終落在天後身上,在把柴大妞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後,她連忙逆著人群朝天後的方向跑。
事情發生得又急又快,滾滾黑煙從曹氏的身上竄起,整個桑園亂成一團,到處都是女人歇斯底裏的尖叫聲。
彼時曹氏已經力竭,整個人摔倒在地,身上的火舌越燒越旺,仿佛頃刻間就能將人燒成灰燼。
孟鶴妘動作極其迅速地朝著天後衝去。這時,變故再次發生,原本好好的蠶台下湧出數條色彩斑斕的毒蛇。
“啊!有毒蛇。”
尖叫聲傳遍整個桑園,一條人影趁著眾人不注意,快速地跑到天後身邊。
“蛇,天後小心。”彩琴驚呼一聲,抬腳踢開一條爬過來的毒蛇,拉著天後往後退了兩步。
“嘶嘶嘶!”
一條碧綠的竹葉青從後麵的蠶盤爬了上來,兩雙陰冷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天後。
“蛇!”天後驚呼一聲,下意識想要躲開,斜地裏伸出一隻玉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向後拖拽了一下,從彩琴的手中將她拉了過來。
天後微微一怔,是個長相醜陋的小丫鬟。
“你……”天後還未說話,四麵八方便湧來更多的毒蛇朝她撲來。
孟鶴妘拽著天後一再向後,袖裏刀左右翻飛,踢開所有撲過來的毒蛇。
“快讓人拿雄黃。”孟鶴妘喊了一聲,袖裏刀翻飛,將一條爬到天後腳邊的蛇釘死在草地上。
不遠處的黃忠苦著臉大喊:“這,這沒有雄黃啊!”
孟鶴妘暗罵了一聲,拽著天後滿園子跑,結果這些蛇像瘋了似的,不管不顧地朝著天後的方向爬行,很快便把她們逼到牆邊的角落。
“用火把!”
月亮門外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喊聲,孟鶴妘抬起頭來一看,不由得露出一抹輕笑:“裴伷先!”
一隊虎賁軍訓練有素地從他身後奔襲進來,很快便將園子裏的蛇全部清除出去。
虎賁軍迅速接管整個桑園,將桑園圍得水泄不通。
孟鶴妘把天後送到黃忠身邊,這才撕掉臉上的兩顆大痣,長長出了一口氣兒:“你可算回來了 。方才差點嚇死我。”
裴伷先抬手幫她順了下發頂翹起的呆毛,攏手走到曹氏的屍體旁邊。
大火燒得極快,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曹氏的屍體已經燒得沒有人形,隻剩焦黑蜷縮的一大團。
孟鶴妘從地上拔起袖裏刀,用刀尖挑了一點屍體上的灰燼放到鼻端聞了聞,“是白磷!”
“白磷?”裴伷先劍眉微挑,“確定?”
孟鶴妘點了點頭:“確定,而且能在沒有火引的情況下這麼快燃燒起來,除了白磷不做他想,事發時,曹氏就站那裏,是整個桑園陽光最炙熱的位置。”
裴伷先抬頭,朝不遠處的八角亭看去,八角亭的正東麵正好掛了一枚八卦銅鏡。事出時,曹氏所站的位置正處在銅鏡反射陽光的位置,此時天氣已經漸涼,誰也不會在意多曬一會兒太陽,但白磷的燃點極低,隻要曹氏保持這個位置半柱香的時間,銅鏡反射出的陽光就會點燃她身上的白磷。
“凶手能在琅琊王妃的貼身衣物上撒上磷粉,想來必是親近之人。”孟鶴妘摸著下巴看了看不遠處的人群,“而且這個人不僅能在琅琊王妃身上下白磷的人必然也在桑園之內,否則她無法保證王妃會站在銅鏡反射陽光的位置上。桑蠶禮是重禮,沒個 參加桑蠶禮的夫人身邊至多隻帶了一個伺候的貼身丫鬟。”
孟鶴妘話音一落,人群裏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對啊,王妃身邊的丫鬟怎麼不見了?”
孟鶴妘一怔,視線在人群中掃了一眼,果然沒有發現那個丫鬟。
“在這兒,在這兒呢!”一個小黃門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指著一處桑樹叫道,“那個,那個是吧!”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果然,桑樹下躺著一個臉色青紫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