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方定——

桓方定——

她願意為了桓方定留下來。

對,她還要這個男人當道侶呢。

隨著激烈的心裏掙紮,白嘉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渾身一震,發現桓方定已經到了眼前,這個距離——

白嘉沂眨眨眼,她能感覺到眼珠子在動,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她抬起手,她猛地站起來。

她回來了。

她重新掌握了這具軀體。

白嘉沂並沒有魂體分離。

她露出了劫後餘生般的笑容。

桓方定麵上亦恢複平靜。

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劍靈觀駱還在原地,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異樣。

桓方定手裏的魚兒似乎還活著,它忽然掙了一下,甩出了幾滴水。

築基修士的五感較常人敏銳,何況白嘉沂現在的注意力在桓方定身上,所以她清楚地看見水滴濺在桓方定衣衫上,沒有停留,而是整滴滾落,滲入泥土之中。

若是平日裏,白嘉沂肯定是要調侃桓方定,說他練的是哪門子的護身功法,但是此刻白嘉沂忽然有了一個恐怖的猜測——

桓方定自稱來自異世界,有沒有可能,中海大陸的一切,沒有辦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就像剛才那滴水珠一般。

來去無痕。

白嘉沂回想這段時間的相處,日常的點點滴滴,感到強烈震撼和恐懼。

不,不可能的,她要親自確認這件事。

於是,白嘉沂忽然跑到一旁的水井裏打水,她領著水桶到桓方定麵前,盯著桓方定看了幾秒,然後伸手蘸水,輕輕地抹在桓方定袖子上。

水過無痕。

靈貓圓圓驚叫道:“這是什麼功法?我也要練。”

劍靈觀駱皺眉,喃喃道:“這是吃錯藥了?”

從始至終,桓方定都沒有作出任何抗拒的動作,他隻是平靜地看著白嘉沂,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

白嘉沂呆了幾秒,忽然發了瘋似的撕扯桓方定的袖子,可是任憑她使出全力,那是築基修士足以開山裂石的力量,卻不能在桓方定的袖子上留下絲毫痕跡。

絕望在白嘉沂臉上蔓延開來。

桓方定忽然握住了白嘉沂的手,他盯著白嘉沂的眼睛,“我是為你而來,這個世界無法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但是你可以。”

劍靈觀駱聽的直皺眉,當即拎起靈貓圓圓氣呼呼地往後院去了。

白嘉沂一臉震驚地看著桓方定,琢磨著他話裏的意思,下意識地問:“所以,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能傷到你?”

桓方定肯定地點頭,又補充了一句:“但是你可以。”

白嘉沂當即甩開他的手,憤然後退三步。

桓方定笑了,笑的像個撿了寶的少年。

有些話,他本不想說那麼早,有些事,他想等白嘉沂主動一點,可是,為什麼總是事與願違呢?

白嘉沂現在的樣子,心裏是有他的吧。

算了算了,這女人臉皮變薄了,有些話以後再慢慢說吧。

“這魚不錯,清蒸還是紅燒?”

桓方定老老實實地轉移了話題,言語之間,多了幾分溫柔。

“嗯?”

白嘉沂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於是沒好氣地道:“掏心挖肝,煮個湯才好。”

桓方定笑著進了廚房。

當白嘉沂終於整理好心緒,平靜地去見劍靈觀駱的時候,卻看見觀駱坐在後院菜園子裏的凳子上,抱著靈貓圓圓竊竊私語。

“小胖貓,你說,這兩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靈貓圓圓連連點頭,“對,就是太過分了,這兩個人都可以辟穀,居然成天吃吃喝喝,也不知道給貓留一點。”

觀駱伸手在靈貓圓圓的腦袋上輕輕一點,“小氣鬼。”

靈貓圓圓理直氣壯地說:“就是小氣,就是小氣。”

……

在白嘉沂的重重咳嗽之下,劍靈與靈貓的對話結束。

白嘉沂陰陽怪氣地說:“堂堂東屋神劍劍靈,連我這個小小築基修士都沒發現啊。”

劍靈觀駱絲毫不在意,她翩然走到白嘉沂麵前,伸手去勾她的下巴,“這以後,你跟那姓桓的要是成了,我給你們鋪床好不好?”

白嘉沂氣的甩頭就走。

有些事情啊,沒捅破那層窗戶紙之前怎麼曖昧都沒問題,一旦說破了,那可就不一樣了。

太陽下山,晚飯上桌。

白嘉沂特意多吃了一碗飯,並以此為借口推掉晚上的修行,觀駱笑了又笑,終究沒難為她。

天黑以後,白嘉沂搬了張凳子坐在院子裏看月亮,桓方定很識趣地走過來,正當二人準備好好說話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聲巨響。

聲音來自青楊山。

桓方定看了一眼青楊山,淡淡道:“山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