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是這個時代修士的頂點,能夠進入第一仙盟群策堂的宗門世家,無不希望自家有個元嬰期修士鎮宅,否則就會有人對他們的地位發起挑戰。
但是,這個時代靈氣稀薄,修仙的資源有限,小一點的宗門世家根本養不起金丹期元嬰期修士,便是名列群策堂的宗門世家,一個元嬰是老祖,兩個元嬰就是討債鬼了,大約隻有猷山宗、陰陽宗這樣有底蘊的大宗門才能養得起一群“討債鬼”。
青楊劍宗,現在就處於非常尷尬的境地。
論理,作為東州第一宗門,入群策堂,宗主兼任第一仙盟副盟主,實際上有權決定東州大小事務,這樣的權勢,又有一位楊家的元嬰老祖坐鎮,已經很守的住了。
雖然近年來青楊劍宗內門式微,外門強勢,但拿到外麵去,總是楊家的青楊劍宗,也照顧了顏麵,還能太太平平過日子。
但是,青楊劍宗傳功長老、金丹巔峰修為的韓振兮最近做了一個決定,他要利用這次閉關修行,衝擊元嬰期,一旦成功,青楊劍宗就會有兩個元嬰老祖,地位無可動搖。
韓振兮知道外間的種種議論,他甚至想過辭去傳功長老的位子,帶著兩個徒弟尋一僻靜處修行,但是外門弟子不肯放他走,內門的人又責備他欺師滅祖,兩難之下,他決定在青楊山衝擊元嬰期,若是事情順利,青楊劍宗誰還敢說個不字?
若是出了意外,那也是他韓振兮為仙道獻身,生死有命,所牽掛者,唯有兩個徒弟,所以事先打發二人下山,卻不曾對二人明說了緣由。
今夜,就是最關鍵的一夜,成敗轉瞬可知。
此時,青楊劍宗內門,宗主楊修曄正同幾個楊氏族人議事。
一白胡子老人說:“韓振兮的兩個徒弟,活著回來了。”
一旁的中年女人驚道:“一個金丹期的黑熊精,居然拿不下兩個築基期的小鬼,廢物!”
宗主的曾孫女楊思伊,作為眾人中唯一的年輕一代,陰惻惻地說:“回來了,正好一網打盡,省的以後麻煩。”
角落裏的中年男人低聲道:“若是青楊劍宗多一個元嬰,未嚐不是件好事。”
他說的很小聲,一句話未曾說完,便知自己隻代表著少數人的意見,於是隻好將目光投向宗主。
屋子裏的人都看著楊修曄。
楊修曄陰沉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緩緩道:“當年,韓振兮不過是個低賤的外門弟子,先宗主看重他的天資,破例收入門下,親自教導,視如己出。那時候,不知有多少人指望著韓振兮光耀青楊劍宗,他的確不負眾望。”
楊修曄頓了片刻,不動聲色地觀察了眾人的反應,接著道:“但是,為什麼是我坐上了宗主之位?因為我姓楊——青楊劍宗可以有無數元嬰修士,前提隻有一個,這個人要姓楊!”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後麵的話,“青楊劍宗是楊家的青楊劍宗,姓韓的若是離開宗門,我必以客卿待之。可他不走,他非要一巴掌打在青楊劍宗臉上,那他就得死!”
這一次,沒有聽到反對的聲音。
“那就按照計劃去辦。”楊修曄下了命令,特意叫住楊思伊,“你要親手砍下韓家兄妹的腦袋。”
“是,宗主。”
青楊劍宗內門與外門,不過是隔了一道低矮的牆,偏偏這低矮的牆像是刻在人心裏,輕易越不過去。
韓振兮已經到了衝擊元嬰期的關鍵時刻,丹破嬰出,肉身重塑,壽元八百,此後人生,將是嶄新的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