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山洞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洞內修的極平整,兩側的牆和頂上平的像一麵鏡子,在火光下透著黃土的顏色,地上是結結實實的土,一腳踩下去,比石頭還硬。

洞裏很寬敞,能同時容納四匹高頭大馬奔跑,就是又黑又冷,火光觸及之處,方能看清,其餘地方好像陷在黑暗中,非目力所能至。

白嘉沂穿的不多,手腳發冷,她偷偷瞧了瞧桓方定,想著能不能從對方身上扒一件衣服下來,這才發現這男人看起來穿的不少,其實一件比一件薄,於是果斷放棄這種罪惡的想法。

再看看前麵的源兆蒙,這人雖然穿的也不多,但是修為擺在那裏,當然不用擔心凍著他。

她現在很羨慕靈貓圓圓,這種長毛生物就是耐寒。

按照現代人的計時,大約在洞裏走了半個小時,一成不變的洞內盡管終於發生了變化。

這時候他們剛好轉過一個彎,就看見一個巨大的山洞,毫無預兆地出現在那裏。

白嘉沂被洞內充沛的仙靈之氣晃的眼花,費了好一會兒功夫,終於穩住心神,於是定睛一看,發現這是一個麵積堪比三個標準足球場的洞窟,高度少說也有二十層樓,她現在所處的位置,其實是洞窟底部向上三分之一的地方,有台階向下。

這裏很暖,沒有一絲寒氣,因為洞窟的地麵上,中央位置,有一口大鍋,一個羽毛球場那麼大的鍋,高度至少一層樓,鍋裏熊熊火焰燃燒著,不但照亮了整個洞窟,還帶來了源源不斷的熱氣。

白嘉沂現在剛好站在交界地帶,身後無盡黑暗,寒氣入體,瑟瑟發抖,身前卻是無限光明,暖氣四溢,如逢春天。

這種撕裂般的感受令白嘉沂忍無可忍,她趕緊上前兩步,正好與源兆蒙並肩站立,這下子終於不用體會冰火兩重天了,身前身後都是暖洋洋的。

桓方定默默地走上前,站在白嘉沂身旁,靜靜地看著洞內之景。

源兆蒙扔了火把,第一個走下台階,走到平地上,然後大步走到那口大鍋前方三丈處,這已經是他修為的極限,再往前走,就會被烈火灼傷。

靈貓圓圓衝到大鍋近處,迅速退了回來,總算保住了胡子。

白嘉沂不知道這口燒火的大鍋究竟是什麼名堂,所以不敢靠的太近,謹慎地走到距離大鍋三丈多的地方,默默站住。

明明這麼近了,她卻不覺得火光刺眼,熱氣燎人,甚至還有想要更近一點的的想法,仿佛那口大鍋裏有什麼東西在召喚她。

白嘉沂嚇了一跳,她輕輕晃了晃腦袋,心中默默警告自己不要被什麼東西迷住了。

確定神誌清醒,她才問了一句:“這是什麼名堂?”

這麼大的鍋,有什麼用處?

“煉器。”桓方定緩緩吐出兩個字。

源兆蒙聞言,眼皮一跳。

“好本事,有眼光。”

突然,洞內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隨即便有一個身穿布衣的老人從大鍋後麵轉過來,他雖然白發蒼蒼,精神卻極好,“老夫在這裏,等你們很久了。”

源兆蒙當即持劍戒備。

桓方定無動於衷。

白嘉沂一臉訝然,心想這老頭怎麼這麼厲害,居然能躲在大鍋邊上,難不成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我乃第一仙盟斂城源兆蒙,今日在此殉道,死而無憾。”

話是這麼說,人卻沒有動,仍然是戒備的姿態。

那老人放聲大笑,“第一仙盟,什麼東西!自己沒法子飛升,盡想些歪門邪道!老夫今日高興,不妨與你們多說幾句。”

隨後,他指著那一口大鍋問:“你們看這是什麼?”

當然沒有人能回答。

於是他接著說:“這是老夫耗費心血,花了七百多年時間,找到的神火。火裏淬煉的,是仙劍東屋!”

源兆蒙的心涼了半截。

白嘉沂努力搜尋原主的記憶,按這老頭的說法,他至少活了七百年,如今這姿態,大約也到了壽元盡頭,所以此人至少是個元嬰期的修士。

元嬰修士,理論上壽元八百。

中海大陸修士境界上限元嬰,已經持續了數千年,所以此人應該就是個元嬰期修士,無法提升修為進入下一個境界,而壽元將近,故劍走偏鋒,垂死掙紮。

這樣的人,就是個瘋子。

那老人狂笑道:“仙劍東屋淬煉已到關鍵時刻,需要活人獻祭,爾等送上門來,還不速速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