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金光包圍之下,湛廉的身影已然不可見。
“湛廉!”嚴泊瞳孔劇震,話音落下之際,剛要拿出法寶,無可抵擋的法力威壓劈天蓋地的襲來。
他渾身一震,肺腑所其震蕩,吐出一口血。
根本無法站穩,嚴泊迅速單腿跪地,一手支地才沒有狼狽地趴在地上,恐懼地大喊:“柳師伯救我!”
柳浩琨反應迅速,冷著臉出現在嚴泊身旁,施展法力護住他。
嚴泊連忙拿出回春丹,著急慌忙地吞下。
再看上官恒,護著吹笛人和金冠琉璃鳥,周圍撐起保護屏障,姿態閑適地站在原地,他看著少年那裏,眼神透著柳浩琨無法理解的欣賞。
柳浩琨眉頭微皺,隻看了一眼,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前方。
結丹期?!
自爆金丹?!
如此而為的修士,通常是在真正絕望的時刻……
柳浩琨頓時有些後悔剛才沒有強硬出手製止。
即使少年真是個修者,他也不該看在湛廉是琉焰堡的人手下留情。他緩緩吐出肺腑之氣,再仔細看去。
……不,不是金丹期。
柳浩琨如今正在結丹期,他十分清楚結丹期修士如果選擇自爆,方圓百裏頃刻間定會被夷為平地,變成一個巨大的坑洞。
即使仙域白林有上古時代大能設立的護林結界保護,中圈這一帶也會被波及,至少他們所在的位置會被毀,變得寸草不生不說,至少方圓一裏內會形成坑洞。
但是,少年金丹自爆的威力,隻有真正金丹自爆的萬分之一。
當風停,周遭一切安靜並清晰起來,柳浩琨看到少年方圓五尺內形成了一個小型坑洞。
少年背脊筆挺地站立其中,令人矚目的是原先滿頭黑發的少年發絲中多了一縷白發。
然而,他並不在意似的,纖細的五指爆發力十足,手背青筋跳起,狠狠掐著湛廉變形彎折的脖子。
湛廉麵色發紫,瞳孔充血發紅,眼睛滿是恐懼,嘴巴微張,氣息已無。
還來不及做什麼的鎖身赫赤傘從他手中掉下來,落在地上,激起一陣灰塵。
少年手一鬆。
湛廉倒在地上,已然斷氣。
少年低頭,看了眼死亡的修士,雙眸淡淡。
小小年紀的他仿佛殺死的不是一個人,不過是一件不值一提的物什。
隨後,少年抬手一招,鎖身赫赤傘和湛廉腰間的儲物袋來到他手中,然後抬頭看向柳浩琨,漠然問道:“你要殺我?”
柳浩琨再度吐出一口氣,冷靜下來後搖搖頭,後又道:“不,這事是他咎由自取,但他的東西我還是需要拿回去交給琉焰堡。”
言外之意是,池醉要把屬於湛廉的東西交給他們。
柳浩琨邁步走向少年,神色比登場時又嚴肅了幾分。
池醉微微垂眸,捏著傘和儲物袋,麵色淡定,指尖卻因為用力發白。
說實話,他當然不想把這東西交還給柳浩琨,但他已是外強中幹……
為何,不論何時,麵對柳浩琨時,他總會變得麵臨這般被動、不甘願局麵。
內心縱使有萬千怨憤,如今形勢比人強,池醉隻能識時務的放手。
嘴角微微扯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池醉微微抬手,準備將手中之物拋給朝他而來的男子,手臂卻忽然被一股溫暖有力的力量按住。
池醉全身肌肉緊繃,看向身旁。
“你拿命換來的東西,已經是你的東西,憑什麼要還回去。”
男子的聲音低沉輕緩又理所當然,猶如棋盤清脆的落子聲,輕輕扣在池醉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