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聽聞,鬆開手臂,妙妙登時軟軟倒在了地上。
翠玉遠遠跪在大殿邊上,不知那漢子對妙妙施了何種手段,隻眼睜睜看到她躺在殿中,卻半點沒有法子。
她心中正著急間,外間忽然傳來坎坦語的長長通傳聲:“國主駕到……”
殿中的漢子不慌不忙從尊位上起身,站去了一旁。
殿門被打開,兩位太監扶著坎坦國主緩緩進來。
國主是五十來歲的男子,麵色卻是與年齡不相稱的粉嫩。
他微笑望向漢子,十分溫和道:“塞夫愛卿,這是何意?”
塞夫大人並未因國主出現而有所殷勤,他的聲音一頓一頓在殿中響起:“丹-藥-送-來-晚,下-臣-按-例-查-問。”
國主再不說話,被太監們扶著坐上尊位,方繼續微笑道:“簡單,可疑的人送去獻祭。”
他虛虛指向遠處跪著的翠玉:“送她去……”
翠玉大驚,正想著要如何脫身,卻聽那塞夫大人轉向她,幾乎未張口,話語聲卻清晰傳到她耳畔:“你-多-大?”
翠玉在這殿中時間久了,腦中已有了恍惚,被問及年齡,一時竟想不起自己多大。
她忙忙磕著響頭,待額上傷口的疼痛刺的她醒了神識,她方結結巴巴道:“十三……”
倏地想起妙妙此前提及孩童是用來獻祭的,又忙忙續上:“奴婢十三,已來了葵水……”再不是孩子了。
國主便無所謂的擺擺手,依然微笑道:“無礙,這兩個宮女,帶出去砍首……”
翠玉未曾想一難剛過,一難又起,又連磕幾個響頭,直到額頭疼痛難耐,方哭哭啼啼道:“國主三思。奴婢們性命是小事……可國主正在服用丹藥……不適合殺生……”
國主被提醒,便又擺擺手,轉頭望著塞夫大人,依然微笑道:“愛卿多慮,不怕的……”
他看著躺在大殿的妙妙礙眼,擺擺手同太監道:“拖她們下去,孤要同塞夫愛卿論道,莫耽擱要事。”
太監們忙忙上前,各自拽住妙妙和翠玉往外拖。
待要經過國主眼前時,翠玉使出大力掙脫太監的挾持,撲通跪去國主眼前,忍著哭腔急道:
“奴婢們自請前去煉丹室,日夜盯著道士們,催促他們,再不會出現晚送丹藥之事,求國主開恩……”
那國主便微笑著揮揮手。
太監們見國主發話,連拖帶拽將妙妙和翠玉帶離大殿,丟去了宮道上的一棵樹下,方急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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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攙扶著妙妙原路返回,順著偏僻處狹窄的宮道進入一扇小門,站到護衛麵前時,已是辰時。
距離同蕭定曄等人商議好碰頭的時間,過去了足足半個時辰。
要進門不是那麼簡單,還得背咒語。
翠玉結結巴巴背到一半時,妙妙靈台已清醒了許多,配合著翠玉將餘下的補充完整,兩人方重新行在了地下甬道。
從離門最近處開始,遠近各處,分別站著三位妝容眼熟的護衛。
護衛們目不斜視,站的筆直,匍一瞧見兩人出現,第一人登時發出一聲極低沉又悠遠的蛐蛐兒叫聲。
那聲音一路傳開去,到了第二人的耳中,又被第二人送向遠方。
如此被第三人送出去時,背著一捆柴火在甬道中緩行的哈維立刻轉身,急急進了煉丹室。
裝扮成道士徒弟的蕭定曄正在切藥材。
他麵上雖不動聲色,可隻有他知道,他手中的藥刃已打滑了無數次。
哈維剛進了煉丹室,便遭到了“師兄”的嗬斥:“怎地才來?”
這位師兄將哈維與蕭定曄指使回煉丹室,此時正忙著準備煉製當日的第二爐丹藥。
哈維訕訕一笑,忙忙解釋:“半途肚子疼,解了個手……”
輕咳一聲,話中有話道:“現下無事了,師兄莫著急。”
師兄哼的冷笑,用大晏話罵罵咧咧道:“老子不著急,到時候是你們坎坦的皇帝老兒急。”
蕭定曄的一顆心卻終於落進了胸腔裏。
他的心回落的太早。
當兩位女眷扛著兩顆血腦袋,一頭紮進煉丹室時,不僅將那位師兄嚇了一跳,還將蕭定曄與哈維驚的不輕。
翠玉原本憋在胸腔裏的一腔哭聲,在看到煉丹室裏出現的新麵孔時,自動的收了聲,半晌方哽咽道:
“國主,令我等催著你們臭道士,不能耽擱煉丹大事,否則,我二人就要被殺。那個塞夫大人,好凶狠……”
師兄“呸”了一聲,嗬斥道:“怎麼能帶血進來?將她們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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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結束啦,明天見。
這兩天堅持日萬,寫的太累了。今天發文晚一點,中午一點左右發第一更。不好意思,真的有些被榨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