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偏僻處,三個暗衛貼著牆根緩緩挪動,將駐守地點轉移到幾人附近,警惕觀察著四周,好為幾人放哨。
妙妙和翠玉的額傷已被蕭定曄和哈維草草包紮好。
不停歇的叱罵在哈維口中響起,掩護著蕭定曄同妙妙之間的問話。
蕭定曄知道妙妙最關心什麼。
她最關心的是孩子。
他握著她的手,低聲道:“暫且還沒有娃兒的消息。你莫著急,我們還在繼續想法子。”
妙妙點點頭,知道凡事牽扯上皇宮,就已經不是簡單的人牙子擄人的事。
她自己都差不多推測清楚,孩子既然要為坎坦國主的長壽成仙添磚加瓦,要尋見並救出,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她低聲道:“道士知道娃兒……”
她同翠玉兩人互相補充,將送丹藥時所發生之事細細講過,又續道:“那時我原想從那‘塞夫’口中詐出來關於娃兒的消息,隻說道士們提及過娃兒。他那時並未否認,卻隻想逼問我知道多少……”
她那時被那塞夫大人身上氣息迷了心智,是兩個娃兒令她守住了最後的堅持。
後來她癱倒在地,並非真的暈厥,隻是佯裝,要保命而已。
蕭定曄未成想,她兩人外出一趟,竟遇到這般大的危險。
他想讓她離開的話幾乎要脫口而出,可看到她雙眸中的堅定,他又放棄了說教。
她曆來都是有主張的人,若她願意躲在他身後享受成果,她七年前不會離宮,四年前更不會離開他。
她被隨喜擄走,匍一認出隨喜之時,並未想過求助。等他衝著霍頓而來,同她進了泄洪閘洞之後,她才向他透露娃兒的身世。
他明白的很,她是想同他聯手。
他將已湧到舌尖的廢話咽了下去,追問道:“這個塞夫,竟如此受坎坦國主的重視,險些到了能平起平坐的程度?”
他向哈維招招手,壓低聲道:“‘塞夫’之姓,在坎坦是個什麼地位?”
哈維忖了忖,道:“十幾年前,塞夫的種姓不算高。可塞夫家族一直都有人入仕為官。現下這個塞夫大人,究竟是塞夫家的哪個兒子,官至何職,我卻不清楚。”
蕭定曄忖著,還是要盡快同霍頓將軍取得聯係,將涉及此事的所有人調查清楚。
他追問道:“可能看出塞夫的年紀?”
妙妙麵上顯出迷茫之色:“他端的詭異,一張臉不苟言笑,沒有表情。麵皮緊繃,沒有一絲皺紋……”
她將這位塞夫的其他奇特處一一道來,末了又道:
“我壯著膽子仔細看了他的口型。他說話時,嘴型一張一合的速度,竟然和他的聲音不相配。就像……”
她蹙眉半晌,忽然想明白:“就像演雙簧,仿佛在他身後有另一個人在一字一字的說話,他自己的嘴巴開開合合隻為掩人耳目。”
蕭定曄聽聞,隻覺著事情越發複雜,這坎坦國主到底收攬了多少妖氣騰騰之人。
他還想再問,遠處一聲怒吼:“人去哪了?都死絕了?”是那所謂的“師兄”的聲音。
蕭定曄立刻站起身,交代妙妙:
“你歇息片刻,先進煉丹室想著法子同那道士吵一架,將他氣走。
我同哈維所扮的道士都不能外出,我們得想法子將暗衛從雕花洞壁送出去,讓他給霍頓送信,打聽‘塞夫’的消息。
你是奉旨而來催促煉丹,道士再生氣,不敢真的將你怎樣。”
妙妙點點頭:“你放心,我最會吵架。”
蕭定曄唇角微勾,卻笑不出來,起身與哈維急急去了。
妙妙與翠玉歇息了不多時,便前往煉丹室,向道士找茬。
煉丹室裏十分忙碌。
扮演著低階徒弟的蕭定曄和哈維,沒有資格承擔精細活,隻能忙於幹體力活。添柴、切藥、提水、燒水,正好如了二人的願,能夠不被識穿假身份。
那位師兄一人站在大鍋前,按順序將各種藥材丟進沸騰鍋中,不停熬煮。
妙妙同翠玉站在門口,雙雙冷嘲那師兄:
“原來你是個偷奸耍滑的,自己任事不做,推著兩個小徒弟賣力,怪不得出丹慢,害我等被塞夫大人怪責。”
“等再送藥,你瞧瞧我二人會不會向塞夫大人告你黑狀!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