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喜點點頭,站出了洞口,指引著哈維的人往山洞裏間而去——山洞洞口利於逃亡,更利用關門打狗,有利地形定然是要留給自己的。
哈維心中明白對方不信任自己這一夥,可自己又何嚐信任過對方。
這夥大晏人暫且看著不像是人牙子,可若說與人牙子半分關係都沒有,卻也不敢打包票。
哈維將妙妙背在背上,翠玉跟在身後,撫著妙妙的肩膀,一行人點了火把往山洞深處而去。
吳家人多,眾人安置好後外出砍了樹枝,不多時便架好了一張簡易小榻,將眾人的棉衣鋪上去,供著妙妙歇息。
妙妙全身滾燙,又在雪中冷了多時,到了此時更加昏死過去,此前還說些胡話,待進了山洞連胡話也沒有,隻呼吸粗重躺在床架上,有進氣無出氣。
翠玉守在妙妙身畔,著急的同哈維道:“怎麼辦?缺醫少藥,阿姐若再燙下去,怕是要出事。當年我爹娘便是一場風寒奪去了性命!”
哈維腦中一片亂麻。
然而這隊伍裏已倒下一個,他若是再失了主張,隻怕所有人還未到坎坦,就先人心渙散。
他令眾人守在山洞身處,自己前往山洞口。
一堆篝火在洞口附近熊熊點燃,坎坦能瞧見那篝火的背後,坐著一個神色威嚴的漢子。
自哈維帶著人進了這山洞,那漢子就未抬過眼,仿佛這周圍的人都不存在,氣勢與旁人截然不同。
哈維幾步上前,離那漢子隻有一丈遠時,四處便冒出來幾人,持劍攔在他身前,不允他再靠近一步。
他忙忙拱手相問:“在下冒昧打擾,心有歉疚。隻是在下出門倉促,家姐又身患風寒,病重難愈。不知公子馬隊可攜帶了醫治傷寒草藥?”
蕭定曄坐在篝火背後,垂首而坐,看上去並未聽哈維說話,半晌卻又張口喚道:“隨喜。”
守在洞口的隨喜近前,又聽哈維問過一回,方從包袱皮裏掏出一包草藥遞過去,又道:“我等敢送,端看你等敢不敢用了。”出了事可別怪我們。
哈維大喜,哪裏還能再計較,忙忙接過去,道:“在下明白,略略對症已實屬不易。”
他又千恩萬謝過一回,捧著藥回到妙妙身畔,打開藥包細細認過,將認得出、聞著沒有異味的藥材留下,認不出的卻丟進了火裏。
待細細挑過,他方將藥材交給翠玉,取出隨身攜帶的鍋具,吩咐旁的兄弟出去,將潔白無暇的積雪攬一整鍋回來。
過了不多時,山洞中充斥著氤氳藥味。
待湯藥熬的濃鬱,翠玉方將妙妙摟在懷中,將藥碗湊近她唇邊。
妙妙雖已昏迷,潛意識裏卻明白自己不能倒下,感受到唇邊的碗沿,不由的吞咽,一整碗湯藥撒的少,多數進了她口中。
這藥渣眾人卻不敢倒掉,留在鍋中翻來覆去的熬煮,待妙妙用過第三回,到了第二日早上,方略略退了燒,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神怔怔的望著洞頂半晌,忽然道:“他們追來了?我們快逃!”
她急急從床上起了身,才覺著腦袋重若千斤,一陣天旋地轉又重新倒在了榻上。
伏在榻邊的翠玉在夢中驚醒,見妙妙已睜了眼,立刻上前扌包著她,紅著眼睛道:“阿姐,你終於醒了。你不能再倒下,兩個娃兒……”
一旁哈維忙掩了翠玉的口,低聲道:“不可說出我等此行的目的,洞口之人還不知是敵是友。”
他轉頭對妙妙道:“阿姐,大雪阻路,前行不得。你好好養病,莫著急。等雪停了,我們立刻啟程,不會誤了大事。”
妙妙此時方明白,她還在前去尋娃兒的半途。
她點點頭,躺在榻上閉了眼睛,默默流了一陣淚,方沉沉睡了過去。
------題外話------
今天發晚了,所以今天發一萬字(三更)作為補償,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