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歎一口氣,頹然躺回床上。
他原以為他和貓兒在途中冷戰一個月,事情已經糟糕到了極點。
畢竟除了她宮變毒發那一回之後,兩個人僵持了幾個月,此後便蜜裏調油,便是偶有不睦,也是床頭打架床尾和。
一個月的冷戰,已經算是曆史極限。
他沒想到,事情進展到現在,竟然還刷新了極限。
繼冷戰之後,他一時衝動,竟然能將她丟在半途。
他明明知道她被偷了荷包,身無分文。
他明明知道那時已是夜晚,十分危險。
他明明知道她身段引人注目,更易引來宵小之輩。
然而他就是被醋意衝昏了頭。
王三,王三。
一個小小的王三,竟然輕易就成了他的眼中釘。
他更沒想到,貓兒在接受了王三對吃吃喝喝和金銀的饋贈的同時,竟然還收了那印章。
印章不單純是印章,那是信物啊,那上麵刻了王三的字,是男子給女子的信物啊!
想到信物,他不由又掏出貼身放置的玉佩。
黑暗中,他不用看也知道玉佩上雕刻著什麼。
其上花紋經過長年的摩挲,已有些磨損。
他原本以為這玉佩隻代表著她。
玉佩伴著他,就代表她陪在他身邊。
一個月前才知道,這玉佩有新的含義。
他娘的這是鳳翼族聖女和聖夫的定親信物!
王三手裏還有一塊,花紋凹陷。
兩個玉佩嵌合,就是一個整體。
鳳翼族一個族整日瞎琢磨什麼?男女凹凸?凹凸他乃乃個頭!
自從他知道這玉佩的含義,他就幾乎再未碰過它。
現下他手裏一塊,王三手裏一塊,倒顯得像是他在傾慕王三一般。
這原本是他精神寄托的玉佩,現下卻令他如鯁在喉。
丟也不是,留也不是,反而成了燙手山芋。
玉佩已經令他夠煩悶,現在又來了個印章。
他的腦袋一陣陣抽痛,卻遠遠不及他心痛。
他心中的抽痛,又遠遠不及他的內疚。
他再是生氣,也不該將她丟棄在路邊。
他將馬車趕出一息他就後悔,待調轉馬頭,瞧見她遠遠的站在那裏,月光下的身形脆弱而無助,他心中的內疚便將他吞噬。
他得和她打破僵局,得向她認錯,得逗她開心,得與她和好。
他輾轉反側,終於起身拉開房門。
三下輕輕敲門聲,傳達著內心的忐忑。
他心下做著盤算。
等她開了門,他先下手為強,一把將她摟在懷裏,令她掙脫不得。
然後再同她好言好語致歉。
等她不掙紮,願意聽他說話,他再向她細細剖白他的感情,把王三的壞影響從他和她之間趕出去。
她心疼銀子,他就帶她去將丟失的銀子尋回來。
她舍不得印章,他就……他就忍住怒火,當做印章不存在。
他心裏做好計劃,再伸手拍了幾回門,皆得不到回應。
他心裏忽的一慌,想起了她曾說下的客氣話:“一路已叨擾公子四個月,不好再拖累公子……祝公子前路順利,早登大寶……”
客房門哐當一聲被踢開,他一步跨了進去。
房裏空空,沒有人。
他兩腿一軟,捂住了心口。
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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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官方的吐槽: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