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今後還不知要遭受多少折磨,很可能比這種程度還要痛苦的多,心下又是一陣抑鬱。
待她自憐自艾過,驚覺蕭定曄許久未歸。
耳邊鳥聲啾鳴,皆是可入口的肉食,以蕭定曄的身手,不可能去太久。
她心下越來越著急,唯恐他打獵途中與敵人狹路相逢,單槍匹馬勢單力薄,失手被傷或者被擒。
如若他真出了事……
她心下一陣抽痛,再也不能坐等,立刻穿上繡鞋,腳步蹣跚往蕭定曄打獵方向而去。
沿途用藤條標識出的痕跡十分隱蔽,隻有她和他能看的懂。
她順著藤條,高一腳低一腳往前行,密林將前路遮擋的嚴嚴實實,望不穿天際。
沿途有血跡星星點點,她看不出周遭是否有打鬥痕跡,一顆心抽痛的仿佛隨時要裂成兩半。
狂奔,再狂奔,前路一轉,再無藤條的痕跡。
她不敢開口呼喊,隻麵無目標的往前尋去。
前路再一轉,幾步之遠的地上,陡的現出一個昏睡男子。
她腳下一個踉蹌,直直向著他撲過去,將他攬在懷中細細查看。
他雖無皮外傷,兩手卻緊緊扌包著腦袋蹙眉昏睡,仿佛腦中有何怪物要破骨而出一般。
他身側放著兩隻被砍死的錦雞,方才沿途瞧見的血跡,便是這從兩隻錦雞身上滴下。
她心中鬆了一口氣,附在他耳畔呼喊了數聲,他並無何反應。
她伸手探他額頭,也未發燒。
她不知他究竟發生了何事,得了什麼急病。然而眼下顯然要尋一處洞穴先將他搬進去。
她從他身上搜出火折子,先在他周遭點燃一堆火,讓他躺在火堆近處,方急急去周遭尋找洞穴。
每尋一段時間,她便要疾步跑回查看。
他依然抱著腦袋躺在原處,雖未蘇醒,卻也並未引來何種野獸。
不知過了多久,她方尋見一處洞穴。
那洞說來也不算洞,隻是兩塊山體相接處的一個凹陷,還有水滴順著兩山接縫滴落。然而這已經是所尋見最適合用來過夜的地方。
她急急返回,連背帶拖,一路摔倒滾落數回,方將蕭定曄安置到那處凹洞裏。
此時山穀已開始轉陰,冷風吹進凹洞,旋轉一圈又竄出,鬼哭狼嚎不停歇。
她在他身畔生起火,再無暇烤肉,隻尋了幾塊山石在火堆上壘起個簡單的灶,尋了凹陷的石塊,在滴水處接了水,放在石灶上煮。
待水煮開,略略放涼,她方用樹葉舀了水,一滴滴喂進他口中。
外間天色越漸昏暗,他麵如金紙,唇色蒼白,眉頭依然緊蹙,扌包在腦袋上的兩隻手從未放下來過。
她此時隱約猜測到,他怕是因什麼病而腦中劇痛,方才雙手緊扌包腦袋不放。
她忙忙上前將他的腦袋摟抱在懷中,解開他的發髻,兩隻手一下又一下的梳按著他的頭皮,如此反複不停歇。
當外間天色已大黑時,他終於緩緩鬆手,下意識摟了她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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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地圖已經徹底換了。後麵所有的曆程就是前一卷最後一章的標題“山窮水盡疑無路”的下一句:柳暗花明又一村。
最虐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切都要好起來了。
不要忘記,我們貓兒並不是個簡單的彩妝設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