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麵前,原來五殿下,竟然是這般能折騰啊!
這才納了夫人幾日,就腎水不足,險些壞了腰子。
這胡貓兒是傳聞中的貓妖,卻怎地是一副狐狸精的做派?!
貓兒昏沉沉回了重曄宮,第一眼便望向明珠。
明珠隻微微搖一搖頭,低聲道:“隨喜還未有新的消息。”
又勸道:“主子已一連幾日未能好好入眠,快去歇一歇,若殿下後麵用的上主子,主子也能幫上忙。”
貓兒恍恍惚惚進了寢殿,躺去床上,靠在他的衣裳上,鼻息間聞著他的氣息,腦中想著最後一回見他,已是四日之前。
他那時一身黑甲,騎在馬上如同天神,深深望著她,同她道:“還有一兩日就能歇一歇……”
然而她一等,就等了四日。
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醒,醒了睡。
做戲的太醫按時上門,又按時離去。
隻蕭定曄的真身卻不見露麵。
她每每等到三更,隨喜露麵時,卻隻打著官腔道:“胡主子不必著急,殿下未出大事。”
未出大事,便是說,多少總出了些事情。
待到了四更時分,院中卻有了些嘈雜淩亂。
貓兒從床榻上驚醒,披頭散發跑出去,卻隻看到隨喜囑咐眾暗衛:“護好主子……”人已從牆外一躍而出。
未出大事……究竟什麼樣的,才算的上大事?
她立時捂著心口,隻覺天旋地轉,再也站不住。
明珠立時抵住她,連聲道:
“主子莫倒下,你現在便是重曄宮的主心骨。
現下各宮一定在盯著此處,但凡有任何風吹草動,外間便有會有人猜出,殿下並未回宮。
如若他們在外大肆搜捕,殿下危矣!”
貓兒身子發顫,隻用力一吆舌尖,口中血腥氣大盛,神思卻漸漸清明。
她抓著明珠道:“你一定比我知道的多,你告訴我,殿下到底出了何事?”
明珠眼圈立時紅透,半晌卻隻道:“主子放心,殿下活著。”
時間一刻一刻而過。
重曄宮時不時傳出女子的哭聲和叱罵聲。
那叱罵聲說的是:“明明是你此前在外流連花叢,到了我這處,正好壞了腰子。我卻來背這個黑鍋,你要不要臉?”
那罵聲潑辣的緊,從重曄宮近處宮道所行的宮人、妃嬪,無一不聽到此言。
外人紛紛奇道:“這五殿下平日乖張,現下被他那新納的小夫人教訓的像孫子一般,卻大氣都不敢出。咱們宮裏的五殿下,竟然是個懼內的!”
貓兒的罵街傳出不久,老太後牽著康團兒上了門。
太後拄著龍頭拐杖,鏗鏘有力前行,口中叱道:“哀家倒是第一回見,宮廷女子同鄉村潑婦竟毫無分別。”
她指著康團兒道:“哀家被氣的氣短,你進去,代替祖母罵回來。”
康團兒“啊”了一聲,忐忑道:“大仙同我交好,我不敢……”
見貓兒已從寢殿出來,忙忙上前,對著她眨眼睛,悄聲暗示:“大仙,皇祖母又生氣啦!”
貓兒上前行過禮,低聲同太後道:“娘娘,五殿下將將才服藥睡著,待他醒了,奴婢向他稟告,說娘娘來探過她。”
太後一手撥開她,冷笑一聲:“哀家來瞧孫兒,還要被你阻攔?哀家若不來,隻怕小五要被你折騰死!”
她一拐杖將貓兒摜在地上,抬腿便進了正殿。
下人們皆不敢攔,貓兒忙忙爬起身,待追進去,皇太後已站在寢殿中,望著空空床榻,驚疑道:“小五,去了何處?”
貓兒見再遮掩不得,隻撲通一聲跪在太後麵前,眼淚珠兒已淌了滿臉,顫著聲音道:“太後娘娘,五殿下他,他在宮外,隻怕有難……”
寢殿中寂靜,靜的能聽見康團兒和明珠在正殿前廳的對話。
“哎,有個媳婦兒有什麼用啊?還不讓一起玩耍。”
“六殿下莫說出去,否則五殿下沒有麵子。”
“五哥哥是該沒有麵子,全宮都知道他腎水不足。明珠姑姑,什麼叫腎水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