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他不想說這句話的。
他都和她那樣了,他如何放她走?
不可能的。
好在她聽過這句話,麵色比方才稍微好轉一些。
他立刻換了話題:“你……這個月,葵水可至?”
她隻愣了一息,立刻麵紅耳赤,恨恨瞪他一眼,嘴唇囁嚅幾下。
他看的明白,她是在說:“關你屁事。”
他卻不知她的回答,究竟是來還是未來。
避子湯畢竟也有藥效失敗的時候。
據聞,康團兒便是避子湯失敗的產物。
兩人雙雙對坐,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過了半晌,他方打破了靜寂,道:“離雁傷了你,楚家隻出銀子可不成,我會再出手。”
貓兒抬頭睨了他一眼,又囁嚅了一句。
關我屁事。
房中再次陷入沉寂。
他冥思苦想,又想出個話題:“我今兒來時看了黃曆,明兒是個好日子,你明兒便搬進重曄宮。”
黃曆有雲,七月初七,宜入宅,宜赴任,宜嫁娶。
她耳中立刻回響起前幾日李巾眉同白才人的話:“哇,你享受的可是正妃待遇啊!”
她身子一抖,堅定搖頭。
他便知道她會這種反應。
他低聲道:
“你我分隔這般遠,暗衛們的力量無法集中,總會有紕漏。
離雁在禦書房院外傷你時,如若當時暗衛多,便是能讓她刺你一下,也斷不會讓她再刺第二下。
三哥在宮裏有眼線,定然能從中推測出我們人手不足。隻怕他現下已製定了部署,隻要等你落單,便會迅速下手。”
她驚得從椅上一跳,嘶啞道:“你嚇唬我?”
他緩緩搖頭:“我……不敢冒險。身在皇家,任何事但凡有一丁點兒的可能性,便一定會有人嚐試。”
她掙紮道:“我不怕死。”
“我怕!”他深深的望著她,低聲重複:“我怕,怕極了……”
每每他想到她曾經中了七傷散那種邪毒而七竅流血的模樣,他便驚得夜不能寐。
她服用了解藥和人血,卻依然昏死了二十多日時,那時他恨她誆騙他,幾乎未去看過她。
然而心裏的煎熬,他自己心裏清楚。
不能再來一次。
他無法再承受。
貓兒想了想,轉頭取了筆,寫下一行字:“我曾聽人說,若敵人用一個人來威脅他,他首先要親手殺了那人,然後再和敵人搏殺,不會讓自己處於被威脅的地步。”
他望著紙上字,心中如刀割般痛,緊吆牙關,半晌方道:“若真到了要親手殺你的地步,我不會手軟。”
貓兒立刻點點頭,聲音嘶啞道:“希望你,說話算話。”
在回重曄宮的宮道上,蕭定曄牽著康團兒,喃喃道:“究竟該如何,才能讓她重新喜歡上我?”
康團兒疑道:“誰?楚姐姐嗎?還是大仙?”
他一雙眼睛忽閃忽閃,想起個舊話題:“那六隻鴛鴦裏,為何沒有大仙?”
將康團兒送回慈壽宮,蕭定曄回了重曄宮時,瞧見正殿簾子和床帳上擠擠挨挨的鴛鴦們,揪住一把扯下,通通丟去了院裏。
第二日是七月七,重曄宮行亮燈盛宴,布置的十分喜慶。
幾位皇子前來相賀,不由嘖嘖讚道:“這究竟是亮燈,還是辦喜事?”
四皇子知道蕭定曄心裏的小九九,便為他五弟遮掩道:“亮燈不是喜事,難不成還是喪事?”
此理由倒也能說的通。
二皇子便道:“聽聞五弟前些日子納了位夫人,怎地未帶出來讓我等認一認人?”
四皇子瞟一眼蕭定曄,揶揄道:“他寶貝的緊,怎會輕易讓我等看見。”
正說著話,院門裏剛好進來兩位女眷。
其中一位長相清秀,做宮娥打扮。
另外一位綰了發髻,做新婦裝扮,身段妖嬈,麵上娥眉淡掃,粉麵含春,嬌美的不像話,立刻吸引了幾位皇子的目光。
四皇子努一努下巴:“就是她。”
大皇子“喲”了一聲,豔羨道:“五弟豔福不淺啊。”
說話間,貓兒已同秋蘭行到近前。
大皇子立刻出聲:“弟妹?”
貓兒步子一頓,蕭定曄已不動聲色擋在她身前,隻微微側首同她道:“我同幾位哥哥們說話,你先進去。”
貓兒從善如流,隻行了個半禮,便抬腿要走。
大皇子卻“嘿”了一聲,笑眯眯道:“這位弟妹,本王見著麵善的很。難道你我前世有緣,這世你卻錯尋了五弟?”
蕭定曄立時冷了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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