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躲在蕭定曄身後,卻將腦袋探出去,瞧著大皇子嫣然一笑,倏地呲出兩顆虎牙,嘶啞著聲兒道:
“本妖瞧上殿下兩片耳朵,含著脆骨,適合磨牙……”
大皇子麵色立時一變,往後直直退了兩步,一拍腦袋,震驚道:“是你!”
貓兒又呲了呲牙,順帶著吸溜了一聲。
大皇子隻覺著自己耳朵一疼,仿佛真的被吆了一口,立刻道:“本王還有事,改天聚,改天。”逃一般的竄出了院門。
蕭定曄唇角一勾,同貓兒道:“去吧,喜歡吃耳朵,等會讓小廚房做給你吃。”
待貓兒進了房裏,餘下的二皇子方想起來貓兒的身份。
二皇子頗有些擔心:“她就是那個傳說要吃人的妖精?還同什麼地府有些勾當?”
又抬頭將蕭定曄打量幾番:“你就不擔心?”
四皇子笑道:“他擔心什麼?他隻擔心那妖精不吃他!”
二皇子搖頭歎息:“可惜今兒三弟未來,否則一定要上奏父皇,不能讓你日日身處險境。”
四皇子一提眉:“二哥怎地不護一護五弟,救他脫離險境?”
二皇子卻一笑,半晌道:“你我皆是男子,我便說實話。若我能遇著如五弟這位夫人一般的女子,便是冒些風險,也是可以的。”
四皇子哈哈一笑,蕭定曄卻肅了臉,正色道:“今後莫拿她開玩笑,否則莫怪我翻臉不認人。”
四皇子“哎喲”一聲,連呼幾聲“酸”,搖頭嘖嘖道:“誰家沒個夫人小妾的,就你有?!”
蕭定曄盯著四皇子瞧了幾眼,倏地一笑,恢複了在人前的紈絝相:“重曄宮大,隻有一位女眷,未免太清靜了些。我想起我有一門親事……”
四皇子立刻撲上去攔住他,轉頭急急同二皇子道:“二哥先四處看,我同五弟有話說。”
匆匆拉著蕭定曄到了宮牆後,方埋怨道:“你都訛了我一萬兩,怎地還拿此事威脅我?”
蕭定曄一笑,負手踱了幾踱,唉聲歎氣道:“我庫中無銀,我這位夫人沒什麼衣裳首飾,我看著心疼的很。”
四皇子無語道:“怎地,你納的夫人,你還想用我的銀子養她?”
蕭定曄抬抬眉。
四皇子一笑:“不如這般,你直接將她讓給為兄,為兄這銀子便出的合情合理。”
他的話音剛剛落地,一道疾風已迎麵而來,他立刻側身避過,轉頭震驚望著蕭定曄:“你真的六親不認?”
蕭定曄冷哼一聲:“這是個教訓,日後你再說這些,莫怪我帶兵圍了你府上。”
四皇子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你能打趣我的家眷,我就不能打趣你的家眷?”
蕭定曄一抬下巴:“你不能。”
兩兄弟交鋒暫歇,四皇子問道:“你何時同父皇說,要和阿爾汗大人退親?我總不能一輩子和穆貞靠鴻雁傳書、以解相思。”
蕭定曄便正色道:“現下還不成,我得先退了楚家的親事。”
四皇子一提眉:“就是因為前些日子鬧的那一場?你為你那夫人,可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
他見蕭定曄沉默不語,便提醒道:
“你莫忘了,她隻是個夫人。你便是同楚家退了親,還有新的側妃頂了那位子。
除了側妃,還有正妃。這麼多女子品階皆比她高的多,都能拿捏她。你能護她到幾時?”
蕭定曄便道:“我下一步要做的,便是想扶她為側妃。四哥可有辦法?”
四皇子蹙眉道:
“我怎地越來越看不懂了?你忘了你同她簽的什麼勞什子契書?
她若是夫人,還能離宮。等成了側妃,她的大名可要記錄在玉牒上敬告祖宗,那時她還如何離宮?”
蕭定曄隻低聲道:“這些你莫管。”
四皇子無語道:“我怎能不管?後來她可同我簽了契書。但凡你逼迫她,我的銀子可要遭殃。”
他忽的一拍大腿,恍悟道:
“上當了上當了,竟然上了你們這對人精的大當。
隻怕到了最後,你們二人恩恩愛愛、娃兒生了一籮筐,我卻要賠銀子賠破產!”
蕭定曄一笑,威脅道:“四哥若幫我想個法子,讓她頂了側妃的位子,我同她便放了你,也放過你的銀子。大不了日後,我賠銀子給她。”
四皇子隻一思忖,反問他:“你覺著,她和側妃之間,差了些什麼?”
蕭定曄神情一黯,半晌道:“她若不是沒有娘家撐腰,何至於此。”
四皇子為了保全自家的銀子,湊去他耳畔指點道:“戶部尚書王家,嫡女已逝,不是正好?”
認幹親?
蕭定曄雙眸一亮。
……
重曄宮的正殿,同旁的宮殿大差不差,皆分為前廳與寢殿。
前廳用來待客,以及白日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