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飲下一杯酒,看著外間天色道:“三嫂現下該是已經歇晌了。我那處倒是沒有丫頭,不知小廝粗手粗腳,可能服侍好?”
“啪!”的一聲,泰王一掌拍下,兩人圍坐桌麵上僅有的酒壺被震的一跳,奮不顧身一躍而出,掉在地上粉身碎骨。
酒香氣大盛。
蕭定曄一瞬間有些恍惚。
這樣的味道,他曾在自家宮院裏常常能聞到。
他心下有些隱痛,隻咬牙抬頭看向泰王:“三哥可想好了?若三哥還想不通,小弟隻有將淑妃娘娘也接去玩耍幾日。”
泰王目眥欲裂:“你敢!”
蕭定曄麵上的紈絝神色終於消失。
他望著他這位三哥。
若說三哥重情,那可真是高看這位皇子了。
莫說妻妾,便是父母,隻要對他上位有利,隻怕他隨手就能放棄。
他現下表現的出離憤怒,也不過是因為三嫂和淑妃還有很多利用價值而已。
蕭定曄冷冷道:“三哥若是還當我是以前的我,便大錯特錯。莫說你想動我身邊的人,便是想動我身邊的一隻蚊子,也要看我答不答應。”
他正色道:
“你不動我的人,我不動你的人。小弟今日前來,隻為這一句話。
若你應下,我立即送三嫂回府。
若三哥不願,或是陽奉陰違,請多想一想,你在宮外,我在宮裏。淑妃娘娘若如皇祖母此前一般,中了慢性毒藥,等三哥發現,隻怕為時已晚。”
……
泰王府門前的馬車上,蕭定曄坐在車裏,等待著侍衛們動手。
車廂持續搖晃,過了須臾,暗衛掀開簾子道:“已將泰王妃從車底解下。”
蕭定曄麵無表情道:“喂她吃了解藥,送進泰王府。”
馬車開始滾滾向前,蕭定曄疲乏的按按眉間,終於長籲一口氣。
然而這件事情的餘威並未結束。
第二日開始,彈劾奏折如雪片般送上朝堂。
皇帝留中不發,並不影響新一輪奏折的到來。又有些陳年舊事被諫官挖出,挖苦挑刺不一而足。
此事一直進展到皇上拿出常見的手段,將淑妃禁足,彈劾方才消停。
掖庭膳房前,貓兒同工匠田大有躲在偏僻處,低聲商議著報仇之事。
“淑妃宮殿正底下的坑道,已經填了土?”
“還未到那處。最快明日才能到那裏。”
“什麼活物埋到土裏還能長久折騰?”
“王八或烏龜。姑娘不曾聽過,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不吃不喝也長壽呢。”
“比臉盆還大的龜,一時半會可能尋見?”
“這個時間正好,冬眠的烏龜才醒來一兩個月,正餓著肚子。河邊多少漁夫,日日都能網到大龜。”
一張銀票塞進田大有手中,貓兒麵露凶光:“這是五十兩,去買一對大龜,越大越好,越惡越好。埋進淑妃的寢殿底下。可聽明白我何意?”
田大有憨厚的一笑:“明白的很,姑娘是想讓這龜時時在地底下鬧騰,讓上麵的人睡不好覺。”
他轉身尋了個破木盆,繼續憨厚的一笑:“那烏龜得倒扣在盆裏,動靜更大。”
貓兒佩服的豎了大拇指。
他最後憨厚的一笑:“姑娘就瞧好吧,明兒就能辦成。鐵定讓淑妃後半輩子睡不好,除非她搬離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