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說上回宮變,五殿下一展才能受到皇上重用,淑妃娘娘替泰王哭委屈……”
大半日的輿論發酵,小道消息層出不窮,已大大超過了貓兒預想。
她緊繃了一整日的神經終於有所緩和。
秋蘭能聽聞這消息,宮裏旁處也該或多或少有所耳聞。
再加上田大有往工匠周遭一傳播,便連宮外都該有人知道。
到了用的到李巾眉的時候了。
第二日辰時,皇後宣貓兒前去的懿旨送到重曄宮的時候,貓兒已坐在宮外的茶樓裏,悄聲同李巾眉授意彈劾之事:
“上回你如何聯絡旁人彈劾的蕭定曄,這回便如何彈劾淑妃。”
李巾眉麵上有所遲疑:“現下就去張羅?能不能等到明兒?我等會要去探望楚姐姐,她外出時驚了馬,從馬車裏滾出來摔傷了身子。”
說到此時,她麵上又現出扭捏神色:“晌午之後,我有些要事……”
貓兒一拍桌案:“你忘了戶部尚書家的王姑娘當時什麼死法?你以為淑妃要討要我去,真的是喜歡我?現下我回宮,隻怕轉眼你就要去給我燒紙,而且連墳頭在何處都不知曉。”
李巾眉倒吸一口冷氣:“果然如此凶險?你究竟如何惹了淑妃和泰王,她要置你於死地?”
貓兒不能同她訴說其中實情,隻肅著臉道:“如若你這回不幫我,我死後化成狐狸精,夜裏去引誘你那位‘喬大哥’,讓你倆再也沒機會逛夜市。”
李巾眉麵色登時一片緋紅,支吾半晌雙手遮了臉,羞臊道:“何時逛夜市?沒有沒有,半點都沒有。”
貓兒冷笑一聲:“是誰站在那玉樹臨風的‘喬大哥’身畔,扭捏的險些將袖口都揪破?做得出又何必怕人說?總之你自己看著辦,今後是要同喬大哥逛夜市,還是同蕭大哥逛夜市?”
李巾眉一愣:“哪位蕭大哥?”
貓兒:“你夫君,你威風八麵的夫君,你威風八麵、要讓你當正妃的夫君,你威風八麵、要讓你當夫君、未來極可能讓你當皇後的夫君!”
李巾眉立刻打了個冷戰,連聲道:“不不,我不當正妃,我不當皇後……”
她當即盯著貓兒:
“你為何同蕭定曄還沒成?你同他住在同一個院子,齊齊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為何你還沒得手?
你不要擔心沒有娘家撐腰,我認你當妹子,讓你從李家發嫁,讓你去當正妃!”
雅間門被“咚咚”敲響,王五從外探進腦袋,催促道:“胡姑娘,皇後已宣你前去,我們要速速回宮。”
貓兒的麵色立刻變的蒼白,她轉頭看向李巾眉:“晚了,晚了晚了……”
李巾眉看她的臉色,知道她所提及之事,定然如她所說危及到性命,終於止了和她抬杠的心思,握著她手安慰她:
“不晚不晚,便是你被淑妃討要去,諫官的彈劾折子也能逼得她放你回重曄宮。你放心,我逃離皇親的契機要落在你身上,我一定不會讓你死。”
在楚侯爺家的嫡女摔傷了身子、泰王妃著急前去探病的同一時刻,貓兒跪在極華宮,袖中束著一麵聖旨,要為自己的性命拚一把。
此時尊位上的皇後與淑妃兩位主子,正在扮演著姐妹情深,共同追憶過往,慨歎當下。
兩人仿佛都已經忘了貓兒這個輕賤如螻蟻的宮女兒,已經任由她跪了一刻有餘。
待憶過了往昔,淑妃終於轉過頭來,像是才發現貓兒一般,“哎喲”了一聲道:“險些將她忘了。”
她轉頭看向皇後:“這妮子機靈,我見到她,就像看到年輕時的自己個兒。想向姐姐討個人情,讓她跟著我,平日也好有人陪我多說說話。”
皇後一笑,探手端起茶杯,掀開蓋子,輕輕啜了一口溫茶,又細致的擦拭了唇角,方轉了個話題:
“這兩日,本宮聽聞一些消息,趁著你來探望,本宮便多嘴問上一回。免得皇上那處知道了,怕是要誤會妹妹。”
跪地的貓兒的心立時一跳。
皇後為何會如此說?她不是該一口就應承淑妃?
此時上方的淑妃斂了笑意:“是何消息?可是說本宮‘不服聖意’之言?”
皇後奇道:“妹妹也有所聽聞?”
淑妃“啪”的一拍桌案:
“不知哪些宵小之輩竟然造謠到妹妹頭上。
妹妹跟著皇上這些年,所受的委屈不比姐姐少,若要不服早就不服,怎會等到現下。
妹妹初初聽聞這些傳言,並不作理會,誰知竟然越傳越廣,連姐姐都有所耳聞。”
她麵露淒苦之色,緩緩擦拭了眼角:“本宮平日果然太過謙和,才讓這些奴才們大著膽子嚼舌根。”
皇後便含笑寬慰了幾句,再飲過一杯茶,方轉頭看向胡貓兒:
“淑妃性子良善,體恤下人。你若跟著她,倒是你的造化了。去吧,回重曄宮收拾收拾行李,早早過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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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四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