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第208章 本宮分外喜歡你(2 / 3)

“不成。”他冷聲道。

“我還付了五兩銀子。”

“不成。”

她一把握住他手,央求道:“殿下再多想想,日後還有讓我上妝的時候。”

“不成。”

她一時心亂如麻,心中急劇的在想,投其所好,投其所好,胡貓兒你快想一想他喜歡聽什麼,喜歡看什麼,喜歡說什麼,喜歡……

她心中倏地一動,抬頭望向他的一瞬間,向他極快的傾身而去。

他的身體立刻僵硬。

他想起他初初向她表露心態的那一刻。

他想起她接受他的那一日。

他想起他帶她出宮,在銀水河橋上看星辰。

他想起他在廢殿外的樹下等她、她如何雀躍著飛奔向他……

他想起他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每一刻都那般牽動心腸。

後來,她同柳太醫去了黃金山,成雙成對站在了他麵前。

他的心劇烈一痛,起了洶湧恨意。

她極低的呼痛一聲,唇角已現了血跡。

他一把箍住她的頸子,咬牙切齒道:“當你想利用任何人時,你便使出這一招嗎?”

她一愣,他下一句話已如刀劍一般刺了上來:“為了一丁點兒好處,你便如此嗎?”

他一把將她摜在地上:“滾!”

………………

辰初剛至,天還蒙蒙亮,外間起了淅淅瀝瀝的一陣春雨。

秋蘭為貓兒掖了被角,耐著性子寬解道:“外間下雨,正不方便外出。姑姑昨兒夜裏飲了酒,卻又失了覺,今兒白日正好補眠。出宮牌子的事情,來日方長,咱們再徐徐圖之……”

她說了一席話,貓兒麵向裏側躺著,並無甚反應。

她歎了一口氣,正要再勸,配殿門外傳來敲門聲。

隨喜捧著個紅漆盤,無精打采道:“二百兩,點點。離手不認。”

秋蘭是知道二百兩的因由,一絲不苟的數過銀錠子,方端過紅漆盤:“沒錯,一兩沒多出來。”

隨喜“嘁”了一聲:“你還想多出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他一甩浮塵,轉身便要走,秋蘭一把拉住他,悄聲問道:“昨兒夜裏,姑姑同殿下發生了何事?姑姑從書房出來後,便不對勁。”

隨喜一怔忪:“胡貓兒昨兒夜裏進主子書房了?咱家怎地不知?”

他未想到竟不知不覺失了職,連主子書房有人進去都不知,一時心有戚戚焉。

秋蘭見他神情略有委頓,全然不似平日的倨傲,不由試探道:“出門牌子呢?照例先拿來。”

隨喜將牌子遞出去,照例叮囑道:“兩個時辰,最晚亥末前回宮,一回來就將牌子交還回來。”

這回換成秋蘭一愣,繼而忙忙接過牌子,端著紅漆盤,拿著牌子進了配殿,一溜煙的送去床前:“姑姑,快看,牌子沒被收回去。”

貓兒聞言,緩緩轉過身,往秋蘭手上一瞧,又轉回頭去。

秋蘭唬的一跳,才看清貓兒雙眼腫如新桃,忙忙放下紅漆盤,打了熱水擰了帕子幫她敷眼睛。

秋蘭自從廢殿開始跟著貓兒當幫工,就沒見她輕易哭過。此時不知她究竟發生了何事,心中擔憂,著急道:

“姑姑在何處受了氣?你說出來,即便我不成,還有吳公公、還有六殿下能為你出頭。怎能將話憋在肚子裏,瞧瞧,隻一夜就爛了嘴角。”

貓兒隻搖搖頭,半晌方道:“無事,隻是夜裏……想起了明珠……”

秋蘭鬆了一口氣,又寬慰她:“已逝之人若被惦記的多了,她便不能好好投胎。姑姑是閻羅王妹子,怎會不知這一點?”

貓兒聞言,又愣愣躺了半晌。回想昨兒夜裏,又一時不知她到底傷心個什麼勁兒。

隻心下空的那一塊,反比平日淡了些,放下了那些理不清的兒女私情,將一腔心血都放在了買賣上。

隻每日回到宮裏,她在臨睡前飲過酒,定不會出房門,往被窩裏一鑽,一應事不去理會,一躺到天亮。

如此一番忙碌,到了四月,作坊已籌備的差不離,男女幫工、各式器具也已到位。

她忙不過來,又去向吳公公要了五福,由五福帶著吳公公的出宮牌子,每日與她同進同回。

五福年紀還小,能做的事情隻有跑腿。

然而跑腿是雜事,算不得技術活。

五福心心念念的是拿回他的“木工管事”一職。

這段時日,李巾眉已開始四處去開拓渠道,貓兒管著生產,不免要操心彩妝盒之事。

她耐心同五福道:“你在宮中,每日隻能同我出來兩個時辰,無法管著木工之事。我們這回得在宮外尋一個合作夥伴,今後就派你將圖樣交過去,等對方雕刻好包裝盒之後,再由你去檢查、收貨,可成?”

五福不由有些失望:“又不能管人,一點都不威風。”

貓兒一笑,捏了捏他的小臉:“哪裏不威風了?對方若是沒雕刻好,說不收貨就不收貨,這就是我們五福的威風啊!”

五福聽過,心下又覺得滿意:“沒錯,他們沒將活計做好,便是跪下來喊我爺爺,我也不能收。”

兩人為了尋合適的木匠鋪子,花了五六日,將整個京城都翻找了一遍,卻未尋到合適的木匠鋪子。所查探過的鋪子,要麼是開價太高,要麼是手藝不到家,要麼嫌她的訂貨量太小要求又高,不願接這個買賣。

幾日下來,毫無收獲,未免有些鬱鬱。

這日兩人回宮時間早,在東華門時,正遇上工部工匠進進出出。

其中監守的役臣是熟麵孔,貓兒曾幫他捉過偷木料的賊。一時宮門擁擠,她不好進宮,便湊過去尋那役臣說話。

她做了男兒裝扮,役臣瞧了半晌方認出她來,忙忙附在她耳畔悄聲道:

“姑姑不知,宮變當日,五殿下在地底下發現好多坑道。有些是前朝留下,有些竟然是新近出現。

前些日子戶部拿不出這份銀子,隻得派人先守著入口處。現下緩過來些,立刻要將那坑道填埋,以防又被歹人利用。

我是瞧著姑姑是重曄宮的人,才敢同你說。姑姑可千萬莫再說出去。”

宮裏坑道此前未填補這件事,貓兒此前是知道的。

自她能在宮裏自由走動,她曾在五福的陪伴下去過黃金山。

當時那一處坑道旁便有侍衛把守,不放任何一個人進出。

此時她和五福、王五三人站在東華門外,同役臣有一陣沒一陣的說著閑話,等著工匠們走完再進宮。

此時一位抱著木墩子的三旬工匠從宮門中擠出來,快步到了貓兒麵前,撲通一聲跪在她麵前,咚咚對著她連磕兩個頭:

“姑娘相救之恩,小的銘記在心,從來未敢忘記。今日得緣,竟然與姑娘重遇。”

貓兒忙忙退開幾步,定睛去瞧,隻覺這工匠分外眼熟。

那工匠見她認不出他來,提醒她:“坑道裏……”

她方醒悟,此工匠竟是她和蕭定曄從廢殿的井口裏下去時,曾遇到的工匠。

便是這位工匠曾畫出了坑道的大部分地圖,並幫著蕭定曄裏應外合,才將坑道的工匠們全部安然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