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雖然三年後便可出宮,可出宮後你住去哪裏?吃在何處?你手裏得有銀子啊。
你利用這三年賺夠大錢,等出了宮直接晉升為女富戶,想做什麼做什麼,多麼逍遙自在的日子啊!”
貓兒動了心。
送走李巾眉,她先往掖庭去了一回。
她的前夫腿傷已愈,丟開拐子健步如飛,嘴裏哼著小曲,十分的悠閑自得。
貓兒一進他房裏,目光便盯上了他腰間的一串牌子。
其中有一麵出宮對牌,她熟悉的很。
她的目光引起了吳公公的警覺。
他立刻用枕巾將腰間捂了個嚴實,指著貓兒道:“咱家就知道,你一旦活過來,準保比以前潑辣的多。你那一雙貓眼盯著什麼,咱家心裏明白的很。”
貓兒往椅上一坐,對他笑的十分親切:“公公說一說,我盯著什麼?”
他冷笑道:“你盯著咱家腰上的一串鎖匙,要往倉房裏去偷酒喝。咱家實話告訴你,此前為了給你供酒,咱家可是將陳年存酒都掏騰個遍,招了多少眼。你既斷了酒,求求你忍著點,切莫再複飲。”
她原本隻盯上了腰牌,聞言卻不由的口幹舌燥,喉中仿佛有饞蟲聳動,她的期望名單裏立刻加上了那串鎖匙。
她笑笑不說話,轉身出了門,在路口去等五福。
待五福露了麵,她開始翻老黃曆:
“記不記得最開始,膳房一位廚子誣陷你偷東西,將你兩隻手打的稀巴爛,是姑姑我英雌勇救小太監,才將你保下?”
五福乖乖點點頭。
貓兒繼續往下說:“記不記得後來你去了尚衣局,被太監們開瓢,是姑姑去為你抱了仇,找回了場子?”
五福繼續點點頭。
貓兒發出了靈魂的拷問:“姑姑對你的恩情,有多大?”
五福立刻訓練有素的回答:“姑姑的恩情比天大,我將姑姑記在心裏萬萬年。”
貓兒撫了撫跳起來的雞皮疙瘩,清了清嗓子:“也用不著記萬年,記到我壽終正寢八十年就成。想不想讓姑姑活到八十歲?”
五福:“想!”
貓兒露出了狐狸尾巴:“你去把吳公公腰牌和倉房鑰匙……拿來。”不是偷,是拿,怎麼能挑唆小孩子偷東西呢。
五福從善如流,將她扶著坐在一旁樹墩子上,叮囑道:“姑姑等一等,我快去快回。”
午後的天氣春風拂麵,二月底的天氣,已快到換夾衣的時候。
她心中愉悅,心裏打著小算盤。
等她拿到出宮牌子,正好每日出宮一回,和李巾眉將買賣做起來。反正她在重曄宮裏沒有活計,混吃等死,並不耽誤事兒。
至於成本銀子的問題,隻能厚著臉皮找人借一借。
秋蘭不是存錢的一把好手?
白才人不是重獲恩寵?
吳公公不是因她得了七百多兩的甜頭?
她從過去的頹廢漸漸恢複,慢慢起了鬥誌。
未來依然是那個規劃中的未來。
做妝粉、開鋪子、賺銀子……招不招婿呢?
招個長相一般、老實能幹、沒有心眼的吧……生活還是平淡些好,不能總是互相耍心眼子。
前方傳來“咚咚”腳步聲,五福氣喘籲籲出現在宮道上,老遠便扯開嗓子喊:“姑姑……我阿爹說……”
等他跑到近前,方將餘下的話說完:“阿爹說,姑姑一肚子壞水,別打他主意。說他現下已經知道姑姑想要腰牌和鎖匙,一定會放在跟前不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