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曄喜歡吃什麼?”
“我不知。”
“蕭定曄喜歡玩什麼?”
“我不知。”
貓兒一咕嚕爬起來,指著明珠半晌:“你一問三不知,是如何當差的?”
明珠苦著臉道:“我是替主子打聽外邊的音信,不是將主子的喜惡打聽好泄露出去。再說,主子是堂堂皇子,哪裏會輕易展現自己的本性給旁人知道?”
貓兒深深歎了一口氣。
第二日起身梳洗後,她便在自己臉上折騰了無數回。
上好妝,洗去。
再上好妝,再洗去。
究竟要不要行美人計,開展“報複”手段,她內心十分糾結。
他吳公公何德何能,要她犧牲美色去撈他啊!
此時腦子裏的聲音已睡醒,在冷冷提醒她:“別人是因你才被貶去洗恭桶,你覺著你不用負責?”
明珠熱好湯藥,吹的溫熱,遞到貓兒手上,催促道:“姑姑便是要研究新妝容,也該夜裏下值後再忙。這般磨蹭下去,禦書房的正事可要耽誤。”
貓兒喝過藥,在銅鏡裏再打量過自己一回,認命的上了一個嬌媚風騷的桃花妝。
然而這一日,她想“報複”的人直到夜裏都未出現。
收了她一錢銀子挑著燈籠又送她回掖庭的小太監,在她身側行的尚好,從頭到尾沒有被定在地上過。
貓兒一路磨磨蹭蹭回到廢殿,又在門口張望了半晌,未等來人影,也未聞到那熟悉的鐵鏽味。
她不由有些哀歎。
演戲的分寸感,她還是有待提高。就那麼演了一回任性,就把金主給得罪了。
回到正殿時,諸人還在一邊嘮嗑一邊忙著手上的活計。
白才人瞧見貓兒,立時瞪圓了雙眼:“你今日竟然裝扮的如此風騷?!皇上什麼表情?皇上可看直了眼?”
貓兒搖搖頭。
皇上對她是怎樣的心思,此前她還有些摸不清。然而在禦書房上值的這些日子,她卻看的通透。
這位皇帝無論此前因著什麼原因對她起了些興趣,然而那興趣也不過一晃而過,便索然無味,此後麵對她,同旁的宮娥太監沒什麼不同。
皇帝同她的關係,與蕭定曄與她的關係,本質上都是利用和被利用。
皇上利用她摸清背後黑手的意圖,她利用皇上獲得出宮的自由。
白才人見貓兒搖頭,不由歎了一口氣:“你都裝扮成這樣了,皇上竟然無動於衷。不知皇上究竟中意何樣的女子啊?!”
貓兒關心不到皇上身上。
她關心的是皇上他兒子。
然而皇上他兒子,卻有些不按她的戲路走。
她隻得從皇上的兒子身上,轉去關心皇家的資產:“鮮花可尋到了?”
明珠立刻側開身子,現出了幾盆已經禿瓢的花盆。
其上花枝孤單,再沒有一個花蕾,所有花蕾如今已入了清油罐子裏,再浸泡幾日便是濃濃的花汁。
貓兒心下終於有了些欣慰。今兒也並不是一事無成。
她問道:“可花了銀子?”
明珠立刻搖頭:“那苗木總管是好人,我不過剛提了一嘴,他便應下。”
貓兒拋過去幾顆碎銀:“他人雖好,我們可不能理直氣壯的領人情,買賣上的事,還是該分的清清楚楚。你明兒將銀子支給他,下回也好再張嘴,免得回回都要去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