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打的有點累,重新穿上了繡鞋,轉頭囑咐大黑:“廢殿在何處,知道嗎?算了,不拘去哪裏,叼一把砍骨刀來,咱們分肉拆骨。”
大黑這回卻聽不懂,隻迷茫的看著她。
她隻好拍一拍它狗頭:“將人看好,他動一回,你莫惜力,直直往他要害處咬,讓他和五福當好姐妹。”
她重新將羅襪塞進大皇子口中,起身往外而去,心裏思忖著,得找個一勞永逸的法子,絕了這廝的齷齪心思。否則莫說她,廢殿和浣衣局還有旁的美嬌娘,總不能天天提心吊膽。
她踩著積雪前行,將將從旮旯裏繞出去,便瞧見一位青年長身祁立,頭戴玉冠,一件十分珍稀的黑狐披風搭在他肩上,映襯的他的眼眸深不可測,全然沒有鑽了一夜地道的憔悴之色。
五福便躲在這位青年的披風下,向貓兒訕訕一笑,喃喃道:“我……我瞧著黑毛親切……”
貓兒恨恨瞪了他一眼,抬眼看著蕭定曄:“知道你要以勢壓人。去吧,你那色胚大哥在後麵綁著。”說話時,她的手緊緊壓著她衣領,以防那價值千金的墜子被他收回。
他見她衣裳發髻雖有些不整,眼眸卻璀璨如星子,心知她占了上風,不由略略鬆了口氣。
他先不談此事,隻牽著她手臂,將她拉到背風處,沉聲問道:“祖母如何?”
她隻怔了一怔,便想起太後上妝前的蒼白臉色,同時也想起了太後的警告:“妝要化好,嘴巴也要嚴實,可明白?”
她立刻搖搖頭:“不能說,說了我腦袋不保。”
他立刻有所意會,隻低聲道:“慈壽宮可能有細作,我放心不下祖母。未來幾個月我都要忙地下坑道之事,顧不上祖母和母後。你聰慧,日日往慈壽宮和極華宮裏去,多多留心著點,可好?”
他眸中神色認真,沒有半分調笑之意。
她立刻慌了神,急急道:“你……我不信你手裏沒有旁人……我都是中了毒的人……”
他早已料到她要拒絕,嘴角一勾,立刻向她伸手:“夜裏坑道裏放在你那處的,價值千金的寶貝,都還我。”
她從善如流,立刻取下頸子上的墜子,丟進他掌中,急急退開他兩步遠。
他吃驚瞧她:“你竟然有不愛銀子的時候?”
她不理會他,急急再走開幾步,想起五福還扣在他手裏,立刻回身拽了五福就要走。
他不追她,隻適時道:“若祖母和母後日日宣你,難道你能抗命?”
她匆匆逃開的步子一頓,低頭問五福:“你在宮裏時間久,你說說,上頭要宣姑姑去砍頭,姑姑如何躲過?”
五福極為天真的一笑:“不怕的不怕的,姑姑能起死回生的。”
哎……貓兒長長歎了口氣,指使五福先去尋大黑,方原地調轉了身子,看向兩丈外的蕭定曄:“我隻每日去為兩位娘娘上妝,宮鬥的事一概不參與。”
他麵上緩緩浮上微笑:“成。”
她向他一伸手。
他淩空將墜子拋給她。
她提了最後一個要求:“你將你大哥嚇個魂飛魄散,讓他日後聽到我的名字就發抖。”
他歎了口氣,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