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著她的黑眼圈,卻冷笑了一聲:“你自知陰氣重,自知不該往主子跟前湊,怎地數回招了皇上的眼?”
貓兒訕訕一笑:“這……奴婢還有個毛病,要稟告太後。奴婢但凡死了又活一回,就將前事忘的一幹二淨。奴婢此回活過來,隻見過皇上一回,還是冰天雪地被罰跪……”
太後“嗯”了一聲,指著貓兒轉頭看向阿嬌嬤嬤:“瞧瞧,和青寧當年一樣滑頭,竟還將過錯推給失憶,將她摘的一絲兒錯處沒有。”
阿嬌嬤嬤一笑,接過話頭,向貓兒道:“太後娘娘今兒壽辰,宣你來上一回妝,顯的精神氣足一些。你那些什麼死啊活的,再莫多說,聽著不吉利。”
貓兒聞言,立刻應下。
一時有宮娥們端來熱水、胰子,為老太後重新淨過麵,貓兒方取出自己的有限妝品,又借用了老太後原本的妝品,開始著手上妝。
待湊到太後近前,她方知道為何區區一個妝容,太後娘娘竟然要宣她一個廢殿宮娥來畫。
太後的麵色極其蒼白。
並不像普通人長久不曬太陽的蒼白,反而像是體有惡疾的蒼白。
貓兒手一抖,但聽太後淡淡道:“妝要化好,嘴巴也要嚴實,可明白?”
貓兒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嗯”了一聲,拿起了象牙色粉底。
壽辰妝,表麵上並無何特殊之處,眾人隻以為將壽星畫的喜慶,顯得氣色好,便能應付差事。
實則不然。
便拿舉國地位最尊貴的太後來說,除了喜慶,還要考慮威儀,還要壓製病態。
貓兒用象牙色粉底上過底妝,又著重遮掩了老太後的眼袋和黑眼圈。
老太後的眉毛長的極好,濃密、緊湊,隻需將個別雜毛刮去,用眉粉淡淡掃一筆,提升氣色。
眼線要細,到了眼尾,略略暈開。
腮紅不能像少女般畫在麵中,要在雙側淡掃,加強麵部輪廓。
最後取了正紅色口紅,摻和了老太後原本的偏紫色口脂,和勻後,均勻塗抹在嘴唇上。
待貓兒收了手,阿嬌嬤嬤取了銅鏡給太後瞧:“主子瞧瞧,可還滿意?”
太後左右打量過,麵上顯出和色:“怪不得小五一力推薦你,你這丫頭果然心細。”
蕭定曄的推薦?
貓兒正自恍惚間,卻聽太後問道:“哀家問你,你究竟親近皇帝,還是親近五皇子?”
貓兒心下大驚,撲通跪在太後麵前,膽戰心驚道:“奴婢……奴婢不敢同任何主子有牽扯,奴婢……”
她立刻想起來她的便宜夫君,忙忙推出來頂缸:“奴婢此前,已同一位公公定了親事。”
太後長長“哦”了一聲,聲音轉的冷厲:“你最好明白你的處境。哀家能容忍你隻親近皇帝,或者隻親近皇子,可萬萬不能容你在兩父子之間遊移。哀家看在你救過皇後的份上,此回饒你不死,你要好自為之。”
貓兒立刻磕頭應下,包著妝粉抖抖索索出了慈壽宮,被寒風一吹,才發覺她整個後背都已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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