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牆外,五福的哭聲攪動的貓兒坐立不安。
她第一眼瞧見他鮮血淌了滿臉的模樣,原本立刻要上前。
可隻衝動了一刻,她便止了步子。
腦袋破了,總比腦袋掉了強。
她不能拖累五福的性命,也不能讓旁人用五福來威脅她,牽絆她。
她跟著蕭定曄從圍獵營地去了一趟溫泉別苑,她是吃了被隨喜拿五福來要挾她的虧。
不能心軟。
她重新坐回小杌子上,對五福的哭喊充耳不聞,隻垂首踩動著研磨盅,當……當……當……一下又一下。
五福的哭聲將春杏和白才人從隔壁配殿引出,登時驚得魂飛魄散。
春杏捏著巾子上前,一邊擦著五福麵上血,一邊尋見他頭上傷口,驚歎連連:“天煞的,哪個缺德鬼將你打成這般?”忙忙用巾子捂著他傷口,轉身瞧見貓兒盛放在邊上的一小碗珍珠粉,立刻端起倒在五福頭上傷處止血。
貓兒的心被春杏的罵聲和五福的哭聲引得吊在嗓子眼,卻不能親自上前去查看,隻豎著耳朵留意外間情形。
春杏的關懷和貓兒的冷漠,刺的五福心裏越加委屈,拉長聲哭嚎道:“他們說,皇上不寵姑姑了……他們天天打我……”
春杏聞言,立刻解開五福衣裳,瞧見他身子上果然滿是青紫傷痕,立刻紅了眼,轉頭恨恨看著貓兒:“姑姑是真等著攀高枝,不管我們了?”
貓兒硬著心腸望過去,冷冷道:“姑奶奶若是進了後宮,要的也是能為我擋災的人。你們連自己都護不住,我要你們有何用?”
春杏氣的渾身發顫,連連道:“好,極好,算是我們錯看了你。”
她替五福包好他頭上傷處,拉好衣裳,轉身取了一塊磚頭在手,牽著五福大步而去。
李巾眉看過這一場,終於恍然:“怪不得你這裏這般冷清,和第一回來看到的不一樣,原來你和底下人分道揚鑣了。”
她殷勤著出主意:
“你當女官也好,當妃嬪也好,身邊都要有自己人。我阿娘曾說,底下的人,既要有能幹的,也要有忠心的。
你現下趕的一個都不剩,莫說你進後宮的希望已極為渺茫,便是能進,沒有下邊人幫著,也是隨時要被人排擠欺負的。”
貓兒停了腳下動作,抬頭看著這位嬌小姐,冷冷道:“你今日究竟來作甚?若無事,莫打擾我賺銀子。”
李巾眉立刻揪著她的話頭,轉到正題上:“我就是來讓你發財的。你那管狀口脂,可還有?送我幾個,我拿去送人,幫你打開名聲。”
貓兒氣極反笑:“你趁火打劫、空手套白狼的手段玩的雖好,可卻用錯了人。你瞧我是能讓你白占便宜的?”
她將初初才愈合的手臂往前一伸:“為你鎮魂遭的反噬。現下斷臂換斷臂,你便是二品官家的小姐,我阿哥也不在乎。讓他在夜裏斷你一條手臂,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