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棠唇角抽了抽,她這個娘啊,也太會演了,竟然一股腦兒將所有責任推卸得幹幹淨淨,還怪模怪樣地替她求情起來,“賢婿,你放心,娘定會好生管教沐棠,叫她往後再不敢如此胡來,你這回就不要同她計較了可好?”
還真是放在心尖上的好女婿啊。
蘇沐棠受不了她娘這般做派,全然不顧柳氏如何同她擠眉弄眼,隻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的娘,你到底是我的娘,還是他的娘啊?”
然柳氏竟是道:“娘這是幫理不幫親啊,娘不是說你啊,女婿這般人才,少不得蜂撲蝶狂,你這般沉不住氣,動不動大驚小怪,往後幾十年要如何過下去?”
蘇沐棠徹底沒了脾氣,“好好好,他才是你的兒,我不是你的女,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作勢,蘇沐棠就要下馬車去,柳氏見狀,這才沒繼續嘮叨,“哎喲喲,你大著個肚子,還走回去不成。罷了,你和女婿先行回府,我同阿蘭順道去老東門街一趟,弘之明日就要赴任了,我得去看看他,這孩子一去,恐沒有年關,也回不來。”
一聽柳弘之要走,蘇沐棠眸光便是一動,蕭祜覺察到她的心思,便識趣地道:“大舅父家既在這附近,我和沐棠斷然沒有過門而不入的道理。”
說完,他偏頭看蘇沐棠,詢問她的意思,“沐棠,你說呢?”
點了點頭,蘇沐棠拉下了車簾,柳氏上車後,馬車行駛了一刻鍾,抵達了老東門的柳大爺家,蕭祜很識趣地陪柳大爺手談,任由自家嶽母帶著夫人一會那個多有前緣的大表哥。
倒不是說真的毫不在意。
但他知曉,這是蘇沐棠願意做的事,也就夠了。
左右柳弘之那人足夠靠譜,倒不至於鬧出什麼事來。
他也是在同蘇沐棠成婚過後,才從他那個藏不住話的嶽母嘴裏,聽說還是柳弘之促成了他們的婚事,也是從他嶽母嘴裏,他得知了,蘇沐棠竟然為了不嫁給他,竟然還撒謊說孩子的生父是個小倌。
正是了解到自己在蘇沐棠心裏的地位是如何糟糕,正是知道自己能有今日,不過是父憑子貴,才不得不處處小心討好。
更是拚勁心血也得將那個孩兒保下來。
若是這個孩子有任何閃失,他絲毫不懷疑,蘇沐棠會休了他。
這樣的事情,旁的女子做不出來,但蘇沐棠卻是一定可以。
是以,即便心裏不樂意,還是不得不陪她來大舅父家。
蕭祜心裏想這事,手中的棋局倒是不如何專心研究,好幾子錯下,大舅父心中門清,倒也大手一擺,“殿下還是去後頭接沐棠吧。”
蕭祜有些歉意地拱了拱手,“那晚輩改日再來請教舅父棋藝。”
來到柳弘之居住的院子前,果然見到了蘇沐棠同柳弘之並肩而站,左右一掃,竟不見柳氏的身影,蕭祜不由得眉頭輕蹙,腳步卻欲前不敢前。
兩人這般並排站在一片怒放的芍藥之前,花開別樣紅,人麵勝桃花,柳弘之彎腰折下一朵妖嬈贈與蘇沐棠,不知說了什麼,逗得蘇沐棠捂著唇輕笑不止,這般自如的笑容,卻是他這個丈夫不曾見過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