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則是說她這一胎並不如何穩當,切勿因戰事影響了心緒。
蘇沐棠原本是不依的,本來麼,她堂堂一個女將軍,哪有不過問戰況的道理,但這廝竟然說服了她娘,還把她娘一起接了過來留園長住,說是方便照顧她。
彼時,蘇沐棠半開玩笑地說,“不如搬回柳家老宅,豈非更方便。”
哪知蕭祜竟然做沉思狀好一會兒,才認真地搖了搖頭,“不可,老宅那邊太擠了些,又人多口雜,不利於你養胎。”
蘇沐棠知曉這是他的托詞,沒有男子會願意婚後回女子娘家長住。
蘇沐棠沒有再強求,與柳氏在留園一住就是兩個月,她的肚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這一日,蕭祜正陪她們母女用午膳,外頭突然有管事的來告事,也不知說了些什麼,蕭祜一聽就放下了碗筷,“沐棠啊,我有些事要處理,你同嶽母慢吃,我這邊先去了,吃好飯後,可以稍用些甜瓜,但不可多用。
晚膳也不必等我回來。”
自從嫁了過來,這個人總是這般管上管下,一開始蘇沐棠並不習慣,反抗幾次過後,也就隨他去了,至於如何行事,還是按照自己的章程來辦事。
倒是柳氏望著蕭祜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道:“女兒啊,你同姑爺成親兩個月,不會還沒有圓房吧?”
猛然被問起這樣私下的問題,蘇沐棠哪裏肯正麵回答,“娘,你在說什麼呀,我這還懷著身子呢。”
柳氏卻是盯著蘇沐棠的眼睛道:“胎坐穩了,那種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的。
這些日子,我觀蕭祜是個好的,但再好的男人,骨子裏也是好色的,你若是不叫他吃飽了,保管他要去外麵找,你爹當年在娘懷你的時候,就沒見老實過。”
蘇沐棠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娘啊,你也太誇張了,我選的男人,如何會是爹那樣的。”
柳氏隔空點了點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啊你,不聽老人言,當心吃虧在眼前。”
沒當回事兒的蘇沐棠,用好飯後,又一碟子清口的甜瓜,由於實在是爽口清甜,她便再要吃兩碟子,卻給柳氏攔了下來,“女婿懂些醫術,你得聽他的,況且你這肚子我瞧著比我懷你那個時候大上不少,你得注意些飲食,不要養太壯實了,否則將來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然柳氏得苦口婆心和蕭祜的良苦用心,蘇沐棠卻並沒有放在眼裏,待柳氏去午睡過後,又叫了兩碟甜瓜來吃,還特意吩咐用冰鎮過,這一吃可就出了大問題。
肚腹疼痛不止。
秋紅趕忙將事情稟了柳氏,柳氏讓留園蕭祜臨時請的大夫過來切脈,說是寒氣入體,動了胎氣,不過問題不大,臥床將養一陣也就好了。
蘇沐棠這才明白了蕭祜的苦心,原來他說的她胎氣不穩的說法並沒有騙她,她的身子還真是不爭氣啊。
靠在床頭的引枕上,她撫著已經明顯突起的肚子,她感到肚腹中一種撕拉的疼痛,這種疼痛是那樣的遙遠卻熟悉,上一世她在被裴以安表妹推下冬日的湖泊,也是經曆了漫長的如此這般的痛楚,最終孩子沒保住,於是她近乎是帶著哭音,狼狽地愧疚地道:“娘,這孩子該不會就要沒了吧?”
柳氏是過來人,自己當初生沐棠也是保胎好長一段時日,才順利生下她的,自然知曉她如今是多麼的懼怕,又是多麼的無助,是以盡管醫者說是並無大礙,柳氏還是多有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