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野種”讓蘇沐棠徹底妥協了。

等柳弘之將孩子生父是蕭祜的消息帶給柳氏,柳氏麵上果見壓不住的笑意,一掃一整日的陰霾,當即著阿蘭領了紅燭鞭炮以作慶賀。那震耳欲聾的便鞭炮聲喲,險些將院門前的水缸給震壞了。

秋紅聽見動靜,打趣地道:“小姐,你看夫人,她多高興啊,所以你幹嘛要瞞著大家啊?九皇叔不是蠻好的,大家都狠滿意呢。”

蘇沐棠冷冷看了她一眼,“你也對他很滿意?”

秋紅是個直性子,當即就道:“全天下也隻有小姐你會嫌棄九皇叔了。”

蘇沐棠想起那張與裴以安不分伯仲的臉,撇了撇嘴,“就那麼好?”

秋紅道:“是啊,秋紅真心替將軍高興呢。”

其實蘇沐棠也知道,蕭祜這個人並沒有那般差勁,但見自己的親信這般真情實意地誇他,頓時也有些懷疑,難道真的是她對他太苛刻了?

卻說,柳氏那邊高興了一陣,卻又開始操心起一樁事來——該如何不失體麵地通知蕭祜這個事情呢?

再如何說,未曾成婚,先有了身孕,這樣的事情,不論放在哪朝那代,那都是不光彩的事,對於男子還可以說一句風流,對女子而言,那就可是奇恥大辱了。

若是遇到無恥一些的男子,不認下孩子,甚至以此為借口要悔婚,或是貶妻為妾的,也不是沒有。

道一千,說一萬,世間最苦的,還是女子。

柳氏將她的擔憂說了出來,“沐棠,你說蕭祜會不會因此而反悔啊?”

蘇沐棠自然知曉她娘口裏這個反悔是何意,他之前為聯姻許下的那些承諾,比方說終生不納二色,還有頭一個孩兒姓蘇的事。

雖對蕭祜這人也不甚了解,但蘇沐棠還是十分篤定地道:“他不敢的。”

蕭祜這個人啊,對她的感情雖然來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蘇沐棠卻是沒辦法否認的,作為一個過來人,是虛情還是假意,她還是分得清楚。

“那等過兩日,你外祖從外邊兒回府,娘就叫他過來,找個最近的好日子,把婚期定下來?”

蘇沐棠垂眸覷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倒是沒有再反對,柔聲應下,“好。”

然不等柳老太爺歸來,蕭祜便托了番禺城另一世家大族的族長陸老太爺前來提親。

柳氏雖喜出望外,卻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就問蘇沐棠,“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蘇沐棠倒是想起那一夜在大舅舅家的牽扯,頓時了然了幾分,便道:“恐怕他已經知曉這個孩子的存在,如此也好,免去一頓囉嗦。”

聽這般說來,柳氏倒是多了幾分信心,“原本還擔心他變卦的,沒想他倒比你娘還急,沐棠,蕭祜這人人品還是不錯的,你們既然孩兒也有了,往後好生過日子,收著些脾氣,男人訥,沒有不喜歡溫柔小意的。

蘇沐棠心想:娘啊,你還真是錯了,蕭祜親口同她說過他就喜歡她的強悍呢。但嘴裏卻是道:“娘你盡管放心,他不敢耍甚心思的,你別矮了氣勢,丟了我的麵。”

盡管蘇沐棠再三讓她莫要擔心,蕭祜翻不出水花,但真的見到陸家老爺子拄著拐杖站在門口,身後跟著提著大雁一表人才的蕭祜,還是有些不可置信——蕭祜竟然請了整個廣東最尊貴的家族族長前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