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池矜月用力嚼著薯片,似乎把那包無辜薯片當作泄憤對象:
“韓頌之這隻狗居然送我一條項鏈當分手禮物,我當時拳頭都硬了。”
“姐,不要詆毀狗好嗎,狗也有好狗,”梨枝恨不能衝到玫瑰灣和池矜月麵對麵吐槽:
“但男人永遠沒有好男人,你項鏈收了沒?”
“沒,我又不缺那點錢。”
“我們的準則是什麼?”梨枝有點想打死池矜月這個不爭氣的人:“給我背一遍!”
池矜月有些茫然:“啊?”
“隻撈錢不動心!錢都不撈算什麼好漢!”
“”
那邊似乎傳來換鞋的聲音,梨枝說:“等會兒再給你打電話,我處理點家事。”
說完她就掛了。
看來是寧臣來了。
梨枝是嘴上一套行為一套的典型代表。
池矜月盯了掛斷的電話一會兒,突然又覺得梨枝說得有幾分道理。
“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池矜月跳下沙發,噠拉著拖鞋走去開門,剛打開門,冷風颼颼地刮進來,她看見站在門口的男人。
他背著光,垂眼望著她,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池矜月下意識關上門。
男人伸手攔住她關門的動作,刹那間,池矜月聞到了極重的血腥味,她低頭,看見他撐著門的手上纏著繃帶,繃帶上有鮮血蔓延開來。
他怎麼會知道她家是哪一棟?
腦海中迅速浮現出一個疑問,不過現在想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她更加用力地想將門闔上,語氣也有些冰冷:
“我不認識你,再這樣我會用強闖民宅報警。”
他手上的傷口似乎崩裂地越發厲害,池矜月看見鮮血將繃帶染成深紅色,似乎有血會滴落。
她下意識放輕了推門的力氣。
“小月亮,”韓頌之聲音有些啞,帶著誘哄的意味:“讓我進去。”
池矜月愣了下,不過很快腦海裏浮現出的跨年夜的那一輪日出就讓她清醒:“我不是你的小月亮,你認錯人了,先生。”
韓頌之勾了勾唇角,低低地笑了聲:“大橘子。”
話音剛落,一隻胖胖的大橘貓就飛快地跑到門口,看見韓頌之的那一刻貓眼似乎都亮了下,它跳起來蹦到韓頌之懷中。
韓頌之揉了揉它的腦袋,小貓在它的懷中蹭了蹭。
“大橘子。”韓頌之說。
“喵。”大橘子答。
“”
見色輕友的貓。
池矜月一把將大橘子從韓頌之懷裏奪過來,她板著臉:“韓頌之,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提的。”
最後幾個字她特意加重了語氣。
“是,我提的,”韓頌之說:“我後悔了。”
池矜月聽著這話,隻覺得委屈,可她不想在韓頌之麵前再掉眼淚,她強行抑製住掉眼淚的衝動:
“韓頌之,你究竟憑什麼啊?你想分手就分手,想複合就複合,你究竟憑什麼?”
哦,她想起來了。
因為她喜歡他。
所以他可以隨意把她的喜歡當作籌碼,一遍遍地糟踐她的喜歡。
眼淚控製不住地掉落,她猛地關上門,想要保留住最後那一點點尊嚴。
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她靠著門緩緩坐在地上。
韓頌之盯著緊閉的門。
他想起池矜月剛才的樣子。沒有濃重的妝容,沒有精心設計的發型,也沒有穿漂亮的禮服。
僅僅隻是穿著簡單的體恤衫和牛仔褲,鬆鬆地紮著個丸子頭,就能讓他不受控製地靠近。
他覺得,他大概沒辦法離開池矜月了。
門內,池矜月哭了會兒,起來看監視器。
本來以為韓頌之會走,卻沒成想他仍然站在門口。樓道的風很烈,將他的襯衫吹得鼓起來。
還是會心軟,一遍一遍心軟。
她打開門,一字一頓說:“韓頌之,你那天為什麼拋下我?”
拋下了就是拋下了,這件事永遠也沒法過去。但她需要,需要有一個理由去繼續喜歡韓頌之。
“池矜月,對不起。”
這句話很重地落下,似乎砸在了池矜月的心裏。
“進去吧。”
她的聲音帶著很重的哭腔。
池矜月是屬於那種不太愛收拾的人,薯片盒子堆滿偌大的茶幾桌麵。
韓頌之習慣性地將盒子丟進垃圾桶,池矜月像是一定要和他作對一般,又重新將薯片盒子拿出來,丟在他腳邊。
“叮。”沙發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池矜月看了眼來電按了接聽。
梨枝的聲音響徹整個客廳:“阿月,不好意思,我剛有點事。說到哪兒了,韓頌之是條狗,然後呢。”
“哦,”梨枝恍然大悟:“準則第一條,隻撈錢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