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急道:“李小姐——”
星兆站起來送客,“孩子們安然無恙,你轉移查案方向吧,我幫不到什麼。”
司徒與小馬麵麵相覷,隻得告辭。
回到車上,馬新平忽然說:“我明白了。”
司徒也笑,“我也是。”
警車飛馳而去。
李星兆在窗簾縫子看到他們離去,才真正鬆口氣。
她隻希望可以做一個正常的普通人。
好象要求很低,可是欲罷不能,總有人會找上門來,強人所難。
擁有強烈的第六靈感並非好事。
好幾次結識到條件相襯的異性,靈感卻對她說:“慢著,他不行,他會叫你傷心”,因而放棄。
這同因噎廢食是一樣道理,愛情總會叫人流淚,這些年來,星兆固然沒有受到傷害,可是,也享受不到真正的快樂。
她本來無意那麼為自己設想,可是預知有陷阱,總不能一腳踩下去。
她獨身,且沒有約會。
生活寂寞。
過兩日,馬新平站在宿舍門口等她。
“又是你。”
馬新平傻笑,“對不起,打攪你。”
“可是我仍然要拒絕你們。”
“李小姐,孿生子失蹤案已經偵破,今午會向傳媒發布消息。”
星兆有意外驚喜,“真的?孩子們可是無恙?”
“完全不出你所料,一對孩子在馬尼拉他們外公的別墅尋回,原來是他們母親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
“為什麼?她不是肯定可獲得撫養權嗎?”
“她前夫掌握證據,她未離婚時己有第三者,她怕夜長夢多。”
星兆搖頭,真是一塌糊塗。
“謝謝你,李小姐,”“這不是我的功勞。”
“可是你提供了新的方向。”
星兆笑,“你們開頭走錯了路。”
“是,”馬新平搔著頭,“我們太過勢利,見女方有財有勢,便不虞有詐。”
星兆笑出來,這人十分坦白可愛。
“我代表派出所向你道謝。”
他自警車內取出一束花及一盒糖。
星兆很樂意接過。
接著,他訕訕地說:“可否一起吃晚飯?”
星兆問:“也是代表當局請我?”
他有點難為情,“不,我私人請客。”
星兆溫和地回答:“這幾天晚上都要到學校工作。”
“總得吃飯呀。”他不打算放鬆。
“一客三文治足夠。”
“那我買了三文治來大學找你。”
星兆不便再推,“我隻有七時至七時半一個空檔。”
“一言為定。”
星兆看著他的背影,奇怪,心中一點靈感也沒有,真是好現象。
忽然之間,她有一絲感覺,不禁喊出來:“不要走七號公路。”
小馬轉過頭來,“為什麼?”
星兆說:“不知道,走三號路一樣可以到大學。”
“是。”
那天晚上,七號路因交通意外大塞車,馬新平訝異不已。
他與星兆坐在校園吃過簡單的晚餐,輕輕說:“你簡直有未卜先知的異能。”
“才沒有。”
小馬自野餐籃子取出一瓶冰鎮香檳,打開,斟在紙杯裏遞給星兆。
“你很會享受生活。”
“人生無常,先吃甜品。”
星兆笑了。
“男生會不會怕你?”
“男人怕所有比較聰明的女子。”
“這倒是真的,一舉一動都不出女方所料,還有什麼意思。”
星兆不出聲。
“不好意思,得罪了你。”
“我並非賽神仙,神算子,你不必多心。”
“告訴我,靈感來時,可有過電感覺?”
星兆看著他微笑,“你把我當怪物?”
小馬即時噤聲。
“時間到了,我得回去工作。”
馬新平依依不舍送到門口。
“改天我們再約。”
星兆說,“改天再說吧。”
對他,仍然一點靈感也沒有。
也許,他是一個無關重要的人物,不關心他,就沒有感覺。
星兆回到教員室,整晚臉上都帶著微笑,心情非常好。
司徒知道了這件事,問助手:“你在約會李星兆?”
小馬答:“希望可以得到她的青睞。”
“為什麼?”
“那雙晶瑩的大眼睛。”
“她不是普通人。”
“也並非三頭六臂。”
司徒笑道:“借助她力量,大可逢案必破。”
“我打算轉調文職,爭取更多私人時間。”
司徒見他認真,拍拍他肩膀,“祝你成功。”
馬新平道謝。
對他,星兆越來越有好感,但仍然缺乏靈感。
從前,約會異性,他們一藉詞,一推搪,她馬上知道不妥。
一個見習醫生曾對她說:“今晚要到急症室當更”,但是星兆立刻知道他說謊,他約了另外一個女性。
她最害怕謊言,一旦得逞,事無大小,他們都會編一則故事來蒙騙對方。
星兆速速與他疏遠,免得成為他猥瑣的生活裏一首插曲。
但是馬新平無論說什麼,星兆都覺得是真實的,她相信他。
一日,司徒警司約星兆午膳,她欣然赴約。
司徒笑問:“你們正式約會了?”
“出去過幾次,十分愉快。”
“小馬品格端莊,除出固執一點之外,並無缺點。”
星兆聽了,更覺安慰。
“不過收入卻是菲薄了一點。”
星兆連忙答:“我不介意。”
“那麼,你會找到幸福的。”
星兆抬起頭,她也覺得幸福的確就在門口。
到了年中,他們已經籌備婚事。
雙方家庭成員都十分簡單,尤其是星兆,隻得兩名兄長,所以,商議之後,決定旅行結婚。
馬新平還取笑她:“怎麼樣,有無靈感?去看活火山呢,還是去找冰川?”
她想了一想,真的不知取舍,“無所謂。”
馬新平看著她,憐愛地說:“戀愛叫你變成笨人了。”
星兆微笑“我本來就笨。”
“我卻喜歡明敏的女子。”
“那你注定要失望。”
“我最愛由聰明轉入糊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