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的牌匾上書寫著三個大字。
清武殿。
……
“他上山了。”
碼頭處。
杜峰站在一片橫七豎八的屍體前。
目光呆呆地望著遠處的山林喃喃道。
“他們都死了嗎?”
一旁。
竇紅纓看著滿目狼藉的場麵低聲道。
“沒有,隻有小部分人死了,但沒死的醒來後也已經是個廢人了。”
杜峰邁動著腳步走到一個光著漢子的身邊,赫然發現對方的眉心處有一個漸漸凝結的血洞。
“我還以為他殺了所有人。”
竇紅纓強忍著心中的恐懼道。
“這才是我們應該感到慶幸的地方,至少,他不是一個濫殺的人。”
杜峰沉默片刻道。
“否則,他不會留下這些活口。”
“但沒了武功,他們與死又有何異?”
竇紅纓輕歎道。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吧。”
杜峰慨然道。
“我們需要一同上山嗎?”
竇紅纓麵露猶疑道。
“船上的人都安置好了嗎?”
杜峰頭也不回道。
“我已經交代他們暫時留在船艙不得出去。”
竇紅纓連忙道。
“那我們走吧。”
杜峰當即便毫不猶豫地向山中邁出了腳步。
“法陣還沒有激活嗎?!”
後山。
長久以來的天門禁地。
一個嘶啞的聲音焦躁無比地催促道。
“回稟大尊,法陣好像出了什麼問題,任憑弟子如何擺弄都沒有反應。”
一個年輕聲音驚恐無比道。
“廢物!給老夫滾開!”
“啊……”
這時候。
通往後山的石道前。
一路暢通無阻走下來的夏凡停住了腳步。
因為。
石道前站了一個蒙著麵紗的高挑女人。
“果然是你。”
夏凡目光溫柔地看著眼前的女人輕聲道。
“公子,奴家就知道你不會死的。”
女人緩緩伸手摘掉了臉上的麵紗,露出了一張成熟冷豔的美麗臉容,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子裏都流轉出絲絲朦朧。
“冷煙,好久不見了。”
夏凡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容忍不出歎息道。
“是的,十六年不見了。”
冷煙頓時笑靨如花道。
“可惜,現在卻不是敘舊的時間,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夏凡重新邁動了腳步。
“公子盡可放心,他走不了的。”
冷煙笑容如故道。
“因為奴家之前趁著無人之境悄悄破壞了這座島上傳送法陣的陣眼。”
“可以修複嗎?”
夏凡漫不經心道。
“可以,但最少都要半天的時間才能修複完成,而這個時間對於公子已經足夠了。”
冷煙柔聲道。
“幫我好好看顧一下她,他要選擇其他方式逃跑了。”
夏凡忽然抖了一下眉毛,牽著周小魚交到了冷煙的手裏。
話落。
他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姐姐,你就是煙雨樓的樓主,阿生叔原來的故人嗎?”
當夏凡離開後。
周小魚小心翼翼地看著眼前風姿綽約的女人鼓起勇氣問了句。
“阿生叔嗎?嗬嗬,是的。”
冷煙笑容溫柔地輕撫著周小魚的腦袋道。
“姐姐……那你能和我說說以前的阿生叔是什麼樣的人嗎?”
周小魚輕咬著嘴唇道。
“當然。”
冷煙幹脆道。
臉上都不由露出了懷念的神色。
“這一切,都要從好久好久以前說起了。”
海邊的懸崖處。
一個人影突然出現。
他回望著遠方的山林,咬牙切齒地低聲自言自語道。
“該死!該死!該死!”
“什麼時候這個世上竟然出現了新的天人境強者!”
“什麼時候門裏招惹了如此恐怖的敵人!”
“不行!我一定要活著,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傳回去!”
當人影正準備跳海離開之際。
一個透著玩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先生,自殺嗎?需要幫忙嗎?”
聞聽此言。
人影頓時嚇得亡魂大冒。
啪——
一隻手。
悄然拍在了對方的肩膀令他再也動彈不得。
“不用謝。”
緊接著。
那隻手輕輕往前一推。
人影瞬間墜落向懸崖下方的海麵,一個海浪席卷過來便再也看不到了對方的人影。
“這隻是一個開始,一切都還遠遠沒有結束呢。”
夏凡負手站在懸崖處,感受著迎麵吹拂來的海風,目光遠眺著無盡的遠方,嘴角都不由向上勾起。
這一天。
他等了十六年。
無論他們逃到了什麼地方,他都會一路斬盡殺絕。
十六年的光陰。
已經足夠讓他具備了無所畏懼的力量。
這一次。
哪怕天人降世。
他都要逮著對方爆錘。
而他現在就是要摁著敵人的臉一路碾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