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峨霜不知為何,感覺心頭刺痛難忍,疼得幾乎站不穩。
連為簡清悅療傷的咒術都無法維持,他撐著地麵,冷汗直流,喘著粗氣。
痛什麼?心髒為何會因簡清悅而痛?
他不得而知。
年峨霜眉心的雪紋晶片悄然出現,他也清醒了。
女子冰涼的聲音出現在他耳畔:“終於清醒了?你上輩子捅我一劍還嫌不夠?現在又捅了一劍,您氣消了嗎?能結束這種無聊的心魔幻境,把人都放出去了嗎?”
她的每句話,每個字都如同針刺,紮在年峨霜的血肉之上。
年峨霜捂著自己心口,他的前額幾乎被冷汗浸濕,卻仍然吃力地解釋:“我說過,我並沒有因為傷害你而快樂。”
即便發現他痛苦不堪,簡清悅卻連一句敷衍的關懷都沒有。
“是嗎?我不信。”她依然冷言冷語。
年峨霜雙手發寒,聲音破碎:“清悅,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想告訴你,我曾千次萬次地向上天祈求過,我希望我們洞房花燭的那一天,重新來過。”
冰藍色的光束再度從他眉心迸發,這次的能量躁動洶湧,幾近失控。
他顫抖的指尖,覆在簡清悅的雙眸:“清悅,我們再來一次,最後一次。”
年峨霜的心魔幻境-第三重-開啟
前世,簡清悅五百餘歲時。
她與年峨霜大宴天下,邀請各路修士參與他倆的喜宴。
整個門派張燈結彩,紅綢漫天,布置得十分熱鬧。
本地界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從三個月前,就開始為這對新人送上賀禮。
年峨霜的名聲大,修為高,不管是仙門之人或者凡俗貴族,都想與他結交。
雖大家都知道年峨霜為人親和,但這麼位大人物,總歸是不好接近的。
於是許多有心之人,將主意打到新娘簡清悅身上。
要接近年峨霜的話,怎麼也得送天材地寶,那玩意兒不好找。
但如果是拍他娘子的馬屁,送些各種漂亮的珠寶羽衣就行,這玩意兒好找得很。
結果誰也沒想到,以慷慨大義聞名的仙君,要迎娶的新娘子竟是個貪得無厭,小家子氣的吝嗇之徒。
新娘子常常在收賀禮時獅子大開口,這夠離譜了吧。
更離譜的是,所有來路不正邪門歪道的東西,她通通敢收,眼皮子都不帶眨的。
但新娘子好處全收,該做的事倒一件不做。
要托新娘給新郎帶個話?那比登天還難。
想通過新娘結交新郎?沒戲。
賓客們對如此貪婪的新娘很不齒,紛紛疑惑:清雅如年峨霜,為什麼會娶如此粗鄙之人。
有人從鶴月派內部得了傳聞,得意洋洋地開始八卦:“哎呀,那新娘子雖然性子糟,但人家命好呀。”
“倒也是,鶴月掌門元逎總共就兩個弟子。一個年峨霜,另外一個就是她。聽說她修為平平,那麼多好東西砸下去,也就是個五元階,差年峨霜挺遠的。”
“哎,你們八卦歸八卦,話可不能亂說。什麼叫‘也就是個五元階’,六元階都能修出仙身了,你以為人人都是年峨霜啊?”
興許是有人從簡清悅那受了不少氣,對她相當不滿,不屑道:“你以為年峨霜真喜歡這新娘子啊?若不是新娘挾恩圖報,年峨霜怎麼會娶她?”
旁人沒聽說過這內情,驚得耳朵都豎起來了:“快快快,說說,怎麼回事?什麼挾恩圖報?”
“這段秘聞知曉的人很少,連具體發生的時間太不清楚。”那人壓低聲音,“年峨霜曾經被魔王俘虜過。”
“魔王?沒怎麼聽說過呀,我隻聽說當年要入侵我們地界的那個,叫什麼棲祖。”
“那個殘暴的棲祖就是魔王大兒子,嘖嘖嘖,說起這個魔王,真是夠放浪形骸的。魔王光兒子就五十幾個,女兒……女兒倒是一個也沒聽說過,是樁怪事。”那人鄙夷道,“不過這也不是重點。總之,年峨霜被魔王俘虜過一段時間。”
“真的假的?年峨霜可是八元階。全界全加起來,攏共也就十餘名這樣的大能。”
那賓客言語不屑:“棲祖千年前就橫掃我們地界,若不是有年峨霜勉力抵抗,我們這早毀了。你想想看,魔王光一個兒子就這樣,那他本人得多厲害。”
“好吧,就算年峨霜被魔王俘虜過,然後呢?”
賓客譏笑道:“然後咱們這位新娘子以身犯險,親自前往魔界救出年峨霜。這種天大的恩情捆在年峨霜身上,他焉能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