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峨霜現身演武場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瘋一般飛向整個門派。
門派內的弟子各懷心思,也不管是內門還是外門的,全都往演武場趕來。也就是親傳弟子要臉,也不可能改師父,換門庭。但來瞧瞧熱鬧也是可以的。
以前的內門選拔,雖人也不少,但那是外門弟子的狂歡。
今日年峨霜甫一現身,整個鶴月派都為之震動。
演武場一時間人山人海,站也站不下,連禦劍上天的好位置也快被擠沒了,烏壓壓一片,看過去全是人頭。
掌事終是看不下去,拿出不少法器載具,並劃好區域,根據弟子編號,把人都趕到一堆去,不許插隊,不許強占好位置,不許禦劍在天上瞧,不許高聲喧嘩。
這一堆規矩立下之後,整個演武場才算井井有條,不像個菜市場。
鶴月派來了這麼多弟子觀戰,都是奔著年峨霜來的。
除開想當他親傳弟子的,也有人是因為好奇,想瞧瞧他真容的。
並不是所有弟子都見過年峨霜。
有些修行者,自幼聽著年峨霜的英雄傳說長大,也因為崇拜他才入的鶴月派。
但是大英雄多年避世,連個樣子都瞧不著。
今日英雄竟在演武場內現身,大家自然想瞧瞧真容。
連許多內門弟子都在念叨:“我聽說三個月前,年師兄就已經出關了。但也沒見他在哪兒露過麵,隻聽說將一名美人收入帳中,還什麼逍遙快活,假的吧?”
“年師兄儀表堂堂,俊美不可方物,才高行潔,怎會做那般齷齪事。想必是什麼壞心人瞎傳的流言。”
大家瞧著年峨霜那副高不可攀的樣,都覺得謠言果然不可信。
“掌門之所以不管,也不派人澄清,理應是因為年師兄行得端做得正,根本無懼流言。”
聽著這些弟子的崇拜之語,簡清悅一雙白皙小手上爆出青筋,氣得眼皮直跳:年峨霜那個賭約齷齪至極,偏偏我又打不過他,真可惡。
思及此,簡清悅無意間又瞅見左腕上的鐵鏈,通體黑色的鏈子在耀光之下,竟泛出七彩熒光。
但眨眼再看,七彩熒光消失無蹤,又是一條平平無奇的黑鏈子。
眨眼之間,演武場的觀戰者增加數十倍,什麼修為的都有。
演武台上的壯漢眼睛發亮,一雙重錘更是耍得威風凜凜。
這時候,一名消瘦的年輕男子走上演武台,他佝僂著背,整個人都散發著陰鬱的不祥氣味,他衝掄錘壯漢拱了拱手:“在下方十九,請賜教。”
壯漢哈哈大笑:“瞧你這走幾步就喘的勁兒,下去吧。我這一錘過來,你命都沒了。”
但那叫做方十九的男子,卻固執地再拱手,將話重複一遍:“在下方十九,請賜教。”
“既如此,那就得罪了!”壯漢提起雙錘,氣勢如虹,朝那方十九砸去,那方十九竟是眨眼就沒了蹤影,悄無聲息地站在壯漢身後。
簡清悅:“沒什麼必要打了,他輸了。”
文潮:“啊?”
掌事瞬間出現在演武台,一手攔住一個,冷冰冰開口:“勝負已定,方十九勝。”
掄錘的壯漢自然不認:“憑什麼?我能打過他!”
掌事瞥他一眼:“方十九現在修為是知境七段,開了三門靈竅。一門在腿,兩門在掌。他能輕鬆躲過你的襲擊,你卻會被他一掌拍死,下去。”
壯漢氣得麵紅耳赤:“掌事!我不服!”
“別浪費時間,下去。”掌事竟抬腿將壯漢一腳踹下演武台,冷冷掃過外門弟子所在區域,“下一個挑戰者是誰,上來!”
簡清悅看了一眼主座上的年峨霜,他仍然那身普通藍白弟子袍。
興許是他修為太高,身上帶著神性,連他袍子上的神鶴引月圖騰,都仿佛複活。神鶴振翅,引頸向月,栩栩如生。
有許多弟子找年峨霜解惑,他麵帶微笑,非常耐心,不急不緩地傳道受業解惑,更顯得其人高節清風。
簡清悅心中暗笑:“真會裝,你不是想跟我玩遊戲?我奉陪到底。”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打轉,文潮看得心驚膽戰:祖宗姑娘又有什麼鬼點子?
果不其然,簡清悅抬頭,雙眼笑成月牙形,甜甜地看著他:“小徒弟,我再為你找一位師祖來。”
文潮聽得莫名其妙:徒弟?什麼徒弟?他幾時成她小徒弟了?
再說,她還要找個什麼師祖?這都什麼輩分?
祖宗姑娘的腦袋果然不太好。
簡清悅一躍跳上演武台:“下個挑戰者是我,我來挑戰方十九。”
方十九掀掀眼皮,看著眼前清瘦平凡的姑娘:“姑娘不是鶴月派的弟子,沒有挑戰資格。”